戾气体根除后第三日,归宗艾周遭仍萦绕着未散的醇厚艾香,万千生灵未曾即刻离去,或修整受损艾林,或传授守艾心得,传承台上下一派祥和。陈念靠在老艾树下调息,周身艾力缓缓回流,掌心艾册玺温软如玉,凝实的万灵艾册虚影半开半合,册页上初代艾尊的铭文熠熠生辉,映得他眼底满是暖意。
云舒与夜宸分立两侧,前者正梳理三界艾络受损脉络,指尖阴阳艾力化作游丝,将断裂处一一接续,后者则清点上古生灵留下的助战馈赠,皆是滋养艾脉的奇珍:“三界艾络虽有损伤,却无大碍,不出半月便能彻底复原,倒是异世艾脉与我们愈发契合,方才那边传来艾讯,本土艾林已蔓延千里。”
陈念颔首轻笑,刚要开口,掌心艾册玺忽然剧烈震颤,方才还温润的光泽骤然收紧,半开的册页猛地合拢,一道暗沉红光从册缝中窜出,直直扎向天际。这异动来得猝不及防,周遭祥和艾香瞬间凝滞,归宗艾枝桠剧烈晃动,艾铃鸣声急促尖锐,全然没了往日的悠远。
“不好!”陈念心头一沉,猛地起身托住艾册玺,指尖艾力强行探入,却被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反弹而出,指腹瞬间泛起乌青,“这气息……比戾气体根更邪祟,且带着混沌初开的荒芜感,是那日混沌裂隙里的黑影!”
话音未落,陈砚的意念带着焦灼传来,归宗艾主干上浮现出细密裂纹,竟是被那股混沌邪气隔空冲击:“那黑影绝非寻常恶念,是混沌本源滋生的灭念!当年初代艾尊封印戾气体根时,便察觉混沌深处有灭念游荡,只是那时灭念尚未成形,未曾放在心上,如今戾气体根除,艾脉本源外泄牵动诸天,竟把它引来了!”
灭念二字一出,云舒脸色骤变,手中阴阳艾力猛地暴涨:“古籍有载,混沌灭念,以生灵本心为食,善念越纯,它便越强,专克我艾脉本源,当年诸多上古灵脉便是毁在这灭念之手!”夜宸亦是眉头紧蹙,星辉长剑再度凝出,剑身上泛起凛冽寒光:“难怪它前日蛰伏不出,竟是在等我们艾力消耗殆尽,好趁虚而入!”
陈念握紧艾册玺,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,万灵艾册虚影在他操控下再度展开,这一次册页末尾竟自动浮现出新的字迹,正是初代艾尊预留的警示——混沌灭念,非善念可炼化,需寻天地三才之芯,以艾脉为引,铸三才艾鼎,方能将其封印,三才者,极北冰芯、南泽灵芯、西荒炎芯是也。
“天地三才之芯!”陈念眼神一凝,立刻理清头绪,“极北冰芯藏于冰原万丈冰层下,是冰灵本源所聚;南泽灵芯长在泽底千年莲心处,滋养万灵生机;西荒炎芯埋在火山地心,是荒火之根,这三者皆是天地灵粹,正好克制混沌灭念的荒芜之气!”
“事不宜迟,分三路出发!”云舒当即决断,周身阴阳艾力裹着两道流光,分别落向西荒与南泽方向,“我去南泽取灵芯,此地水系充沛,我阴阳艾力可护灵芯无损;夜宸你去西荒取炎芯,星辉能镇地心荒火,最为稳妥;陈念你修为刚复,且需镇守归宗艾,以防灭念突袭,派得力之人去极北便可。”
夜宸应声颔首,星辉长剑化作遁光,瞬间消失在天际:“放心,西荒炎芯半日必回!”陈念却摇头,掌心凝出一株通体雪白的艾苗,正是极北新长的异世艾种:“极北冰芯关乎冰原生灵本源,旁人去我不放心,况且灭念既以本心为食,唯有以艾心贴近,方能不被它察觉,我亲自去,归宗艾暂且托付给陈砚与百名核心守艾者。”
说罢,他不等二人劝阻,周身暖金光华裹着艾册玺冲天而起,临行前叮嘱道:“切记,三才之芯需在三日内集齐,若灭念提前发难,便以万灵善念筑临时屏障,万万不可与其硬拼!”话音落,身影已掠过天际,朝着极北冰原疾驰而去。
半日之后,西荒火山上空,夜宸立于烈焰之中,地心荒火翻腾不休,却被他周身星辉死死压制。火山深处,一团赤红炎芯悬浮半空,周遭裹着精纯荒火之力,正是西荒炎芯。他抬手凝出星辉结界,小心翼翼将炎芯纳入其中,刚要撤离,地底忽然传来异动,几道灰黑影子窜出,竟是灭念提前分化的小股力量:“敢夺炎芯,找死!”
星辉长剑横扫而出,剑光斩落间,黑影瞬间消融,夜宸却心头一紧:“灭念竟已能分化力量,看来比预想中更强!”不敢耽搁,当即驭光赶回归宗艾。
同一时刻,南泽泽底,云舒潜入千年莲池,池心一朵九品莲台之上,淡绿灵芯泛着生机光华,正是南泽灵芯。她刚伸手触碰,莲池忽然翻涌,水面浮现出无数灭念虚影,朝着灵芯扑来。云舒指尖阴阳艾力交织,化作太极光幕,将虚影尽数挡下:“区区分念,也敢拦我!”光幕收缩,虚影瞬间湮灭,她护住灵芯,转身破水而出。
而极北冰原这边,陈念踏雪而来,冰原千里冰封,往日新生的艾苗此刻尽数低垂,周遭生灵缩在洞窟之中,眼底满是惶恐。此前那名新守艾者早已等候在冰层入口,面色凝重:“尊上,半个时辰前,冰原深处便传来阴冷气息,好多幼兽被夺了部分本心,变得呆滞木讷,想来就是那灭念作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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