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宸卷款逃跑后的第三天,舒瑾独自坐在出租屋冰冷的地板上,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屋子里静得可怕,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。她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被谷宸翻得乱七八糟的抽屉上,里面空空如也,连最后几个硬币都被他搜刮走了。
“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......”舒瑾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这些天,她把自己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屋里,反复回想这段荒诞的经历。谷宸的甜言蜜语、虚伪承诺,与江弈沉默的付出、真心的呵护,在她脑海中形成鲜明对比。她想起江弈每次出差回来,总会记得给她带礼物;想起她生病时,江弈彻夜不眠地守在床边;想起每个纪念日,江弈精心准备的惊喜。
而那些她曾经耿耿于怀的“冷落”,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。江弈加班到深夜,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;他偶尔的沉默,是因为肩上扛着整个公司的压力。可她却把这些都当成了不爱她的证据。
“我到底做了什么......”舒瑾把脸埋在膝盖里,泪水再次浸湿了已经干涸的泪痕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粗暴的敲门声和叫骂声——那些讨债的又来了。舒瑾吓得浑身发抖,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。门外的人骂了一阵,见没人回应,恶狠狠地踹了几下门,留下一句“明天再来,见不到钱就要你好看”便离开了。
听着脚步声远去,舒瑾瘫软在地。恐惧像冰冷的蛇,缠绕着她的心脏。她突然意识到,如果继续这样下去,她真的会被逼上绝路。
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——去找江弈。只要他肯原谅她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他一定会像从前那样保护她,帮她解决所有麻烦。
这个想法一旦出现,就再也无法压制。舒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从地上爬起来。她冲进卫生间,看着镜中那个憔悴不堪的女人,开始疯狂地梳洗打扮。她用最后一点钱买了件像样的衣服,仔细化好妆,试图掩盖这些日子留下的痕迹。
下午三点,舒瑾站在了锦华园别墅区气派的大门外。这是全市最顶级的豪宅区,江弈的别墅就在其中最显眼的位置。她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,还是以女主人的身份,保安见到她都会恭敬地行礼。而今天,她却被拦在了门外。
“我找江弈。”舒瑾对保安说,声音不自觉地发抖。
保安打量着她,眼神警惕:“请问有预约吗?”
“没有,但是......”舒瑾急切地说,“我是他前妻,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他。”
保安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,他显然听说过什么:“抱歉,江先生吩咐过,没有预约一律不见。”
舒瑾不死心,苦苦哀求:“就让我进去等吧,我保证不会打扰他。”
保安坚决地摇头:“对不起,这是规定。”
无奈之下,舒瑾只好退到别墅区大门外的人行道上。初秋的天气说变就变,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,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。她没有带伞,只好躲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雨越下越大。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挡不住密集的雨点,舒瑾的衣服渐渐湿透,冷得她直打哆嗦。但她不敢离开,生怕错过江弈的车。
路灯一盏盏亮起,在雨幕中晕开朦胧的光圈。舒瑾又冷又饿,嘴唇冻得发紫,却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。她想起从前,每次她任性发脾气,江弈总会先低头认错。那么这次,他应该也会心软的吧?
晚上九点多,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缓缓驶向别墅区大门。舒瑾一眼就认出那是江弈的车,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,用力拍打着车窗。
“江弈!江弈!”她声嘶力竭地喊着,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,露出江弈冷峻的侧脸。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眼神陌生得让她心寒。
“舒小姐,”他的声音比这秋雨更冷,“请自重,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。”
说完,车窗迅速升起,隔绝了她所有的哀求。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,铁门在她面前缓缓关闭,就像她与江弈之间那道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舒瑾呆呆地站在原地,望着那辆熟悉的车消失在雨幕中。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,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。她终于明白,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,真的已经不要她了。
“为什么......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......”她喃喃自语,双腿一软,跪倒在积水中。
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身体,她却感觉不到冷,因为心已经凉透了。她终于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,而这个代价,远比她想象中要沉重得多。
路灯下,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孤独而凄凉。这场雨中的等待,成了她追夫路上第一次,也是最惨痛的一次失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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