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曜集团顶层的办公室内，江弈正专注地审阅着下一季度的战略规划。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，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。这时，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
“进。”江弈头也不抬地说。
秦峰推门而入，神色略显复杂。他在江弈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下，欲言又止。
“有事？”江弈放下手中的文件，抬眼看向多年的好友兼合作伙伴。
秦峰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我刚收到消息，是关于舒瑾的。”
江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：“她怎么了？”
“谷宸卷走了她最后一点钱，消失了。”秦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，“听说那是她父母给她的最后两千多块，加上她自己的积蓄，总共五千多，全被那个混蛋骗走了。”
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。江弈缓缓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。他的背影挺拔而冷静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。
“现在她身无分文，债主明天就要上门讨债。”秦峰继续说道，语气愈发沉重，“她父母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帮她，同事朋友也都对她避之不及。说真的，弈哥，她现在......看起来很惨。”
秦峰仔细观察着江弈的反应，却发现对方连一丝动容都没有。他忍不住问道：“弈哥，是不是......我们做得太绝了？她毕竟......”
“毕竟什么？”江弈转过身，目光平静得令人心寒，“毕竟曾经是我的妻子？”
秦峰被问得一怔，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江弈走回办公桌前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发出规律的声响：“秦峰，你还记得她带着那个男人回家时的样子吗？”
秦峰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天的场景——舒瑾护在谷宸身前，理直气壮地指责江弈小题大做。那一幕，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寒。
“记得。”秦峰低声说。
“那你应该也记得，她为了那个男人，是如何一次次地放弃我们的婚姻。”江弈的语气依然平静，但眼神却冷了几分，“母亲病危时，她在陪那个男人；公司危机时，她听信谗言不肯帮忙；就连我出车祸时，她都在陪那个男人旅游。”
每说一句，江弈的声音就冷一分。那些被背叛的痛楚，虽然已经结痂，但伤痕依旧清晰可见。
秦峰沉默了。他知道江弈说的都是事实，可看着一个曾经熟悉的人沦落到如此境地，他还是难免心生怜悯。
“可是弈哥，她现在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。”秦峰试图再做最后一次努力，“那些讨债的不是善茬，我担心她会出事。”
江弈重新坐回椅子上，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：“路是她自己选的，代价自然要她自己承担。”
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，仿佛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“我现在对她，只有陌生人般的平静。”江弈继续说道，语气淡漠，“她过得好与坏，都与我无关。”
秦峰看着江弈冷静的侧脸，突然意识到，那个曾经把舒瑾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已经彻底消失了。现在的江弈，冷静、理智，甚至可以说是冷酷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秦峰轻轻点头，“那我们就......不再过问她的任何事了？”
江弈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过，最终停在了一份待签的文件上：“从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起，她的一切就都与我无关了。”
他拿起钢笔，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，动作流畅而果断，没有半分犹豫。
“可是......”秦峰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江弈抬手制止。
“没有可是。”江弈抬起头，目光锐利如刀，“秦峰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，在商场上心软意味着什么。对敌人心软，就是对自己残忍。”
秦峰苦笑着点头。是啊，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，他见过太多因为一时心软而满盘皆输的例子。可是，舒瑾毕竟不是商场上的敌人啊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江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，“你觉得我太冷酷，太不近人情，对吗？”
秦峰没有否认。
江弈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：“那你告诉我，当她一次次地选择那个男人，一次次地践踏我们的婚姻时，她可曾对我有过半分情分？”
秦峰无言以对。
“当她带着那个男人住进我们的家，用着我买的物品，花着我赚的钱时，她可曾想过我的感受？”江弈的声音依然平静，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痛楚。
“当她明知母亲病危，却选择陪那个男人寻欢作乐时，她可曾考虑过我的心情？”
每一个问题，都像一记重锤，敲在秦峰的心上。他这才意识到，江弈平静外表下，藏着多么深的伤痕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秦峰终于彻底放弃为舒瑾求情的念头，“这是她应得的教训。”
江弈微微颔首，目光重新回到文件上：“恒曜与明达集团的合作项目进展如何了？”
话题的突然转变让秦峰愣了一下，但他很快反应过来：“一切顺利，预计下个月就能正式签约。”
“很好。”江弈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投入到工作中，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，“把详细报告整理给我，下午开会讨论。”
秦峰看着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江弈，内心五味杂陈。他知道，那个曾经为爱痴狂的江弈已经彻底死去了，现在的江弈，是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恒曜集团掌舵人，冷静、果断、不留情面。
走出办公室时，秦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江弈正专注地审阅文件，阳光照在他身上，勾勒出坚毅的轮廓。那一刻，秦峰突然明白，有些人，一旦伤透了心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而舒瑾，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。这个代价，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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