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,烟雾缭绕。专案组的几名刑警围坐在长桌前,桌面上摊满了案件材料。谷宸诈骗案的卷宗已经厚厚一摞,从最初诈骗拾荒老太太的报案记录,到后来陆续发现的更多受害者证词,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——这是一起连环诈骗案。
“老刘,检察院那边回话了。”年轻刑警小李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“他们对这个案子很重视,认为证据链完整,可以提起公诉。”
被称作老刘的中年刑警点点头,掐灭了手中的烟:“小陈,你把所有证据再梳理一遍,特别是江弈律师团队提供的那些材料。”
小陈是个戴眼镜的女刑警,她推了推镜框,熟练地翻开文件夹:“谷宸的犯罪记录很清晰。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年前,在邻省诈骗一名中年女性三十万元未遂,被判缓刑。三年前在本市,他又以‘投资项目’为名,骗取另一名受害者十五万元,那次因为证据不足没能立案。”
她顿了顿,翻到下一页:“这次诈骗拾荒老人王桂芳的案子,人证物证齐全。有志愿者的目击证词,有老太太的报案记录,还有我们从谷宸身上搜出的四百八十元赃款,编号都对得上。”
“江弈那边提供的证据呢?”老刘问。
“这部分更有意思。”小陈抽出几张复印件,“谷宸曾经试图诈骗恒曜集团的合作伙伴温阮女士,伪装成客户骗取设计方案。虽然没有得逞,但有聊天记录和通话录音为证。此外,我们还发现他通过不同身份,在多个婚恋网站注册账号,专门寻找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单身女性。”
小李插话道:“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,诈骗手段都差不多,先装可怜博同情,再找各种借口骗钱。”
“这种人我见多了。”老刘叹了口气,“专挑弱势群体下手,王桂芳老太太都快八十了,攒那点钱容易吗?连这种钱都骗,真是丧良心。”
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,一个穿着检察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:“刘队,我们院的意见是,以诈骗罪对谷宸提起公诉。考虑到他有多项前科,这次诈骗对象又是老年人,属于从重处罚的情节。”
老刘站起身和检察官握手:“辛苦了,张检。法院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庭?”
“材料已经送过去了,快的话下个月就能排期。”张检察官说,“你们这边还需要补充什么证据吗?”
“基本齐了。”老刘说,“就是被害人王桂芳老太太那边,情绪不太稳定。每次去做笔录,她都自责得不行,说是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。”
张检察官点点头:“庭审时我们会申请让老太太不出庭作证,避免二次伤害。有志愿者的证词和赃款物证,足够了。”
与此同时,市看守所的监室里,谷宸正蜷缩在硬板床的一角。
距离他被抓已经过去半个月了,这半个月里,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。监室很小,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挤着六个人,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和霉味。白天,他们被要求坐在床铺上,不能随意走动;晚上,硬板床硌得他浑身疼痛,翻个身都能听到床板吱呀作响。
最让他恐惧的是同监室的其他犯人。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——在看守所里,诈骗犯尤其是诈骗老人的犯人,是最被人看不起的。
“喂,新来的。”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踢了踢他的床铺,“听说你骗了个老太太?”
谷宸不敢说话,只是把头埋得更低。
“妈的,老子最烦你这种人。”光头汉子啐了一口,“有本事去骗有钱人啊,骗老太太那点棺材本,算什么玩意儿?”
其他几个犯人也跟着起哄,监室里充满了嘲笑声。谷宸缩在角落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风光日子,那时候他穿着名牌西装,出入高档场所,用甜言蜜语哄骗那些寂寞的女人。现在却沦落到这种地步,连监狱里最底层的犯人都看不起他。
“谷宸,出来!”管教民警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。
谷宸如获大赦,连忙爬起来,跟着管教走出监室。穿过长长的走廊,他来到一间审讯室。里面坐着两名警察,正是负责他案子的老刘和小李。
“坐下。”老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谷宸战战兢兢地坐下,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。这半个月的看守所生活,已经彻底磨掉了他所有的棱角。
“谷宸,知道为什么找你吗?”老刘开门见山。
“我...我不知道。”谷宸小声说。
小李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:“检察院已经决定对你提起公诉了。诈骗罪,而且因为你有前科,诈骗对象又是老年人,情节恶劣,至少三年起步。”
谷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三年?他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,如果坐三年牢,出来就三十四了。有犯罪记录,身体也垮了,到时候还能干什么?
“警察同志,我...我知道错了...”谷宸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就是一时糊涂,那老太太的钱我可以还,我加倍还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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