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间转换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,凌霜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带回了熟悉的、却弥漫着浓郁血腥和焦糊气息的魔宫。君无夜没有回幽月宫——那里已成废墟——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他平日处理政务、戒备最为森严的魔神殿。
殿门在她身后“轰”地一声重重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君无夜将她放在那张宽大冰冷的、由整块黑曜魔晶雕琢而成的王座上,自己则站在她面前,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依旧残留着猩红血色的魔瞳,死死地盯着她,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析个透彻。
殿内死寂,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空气中还弥漫着他身上未散的杀伐之气和一丝……来自幽冥界的、若有若无的阴冷死寂味道,那是墨渊残留的气息。
凌霜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心脏砰砰直跳。她知道,审问开始了。
“他碰你哪里了?”君无夜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、山雨欲来的危险。
凌霜心里一紧,来了!她就知道这醋坛子要翻旧账!
“没、没有啊!”她立刻摇头,眼神纯洁又无辜,“他就是……就是带着我逃命,隔着衣服抓了下手腕!真的!我发誓!”她举起三根手指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无比。
“手腕?”君无夜眸光一厉,猛地伸手,精准地攥住了她之前被墨渊抓过的那只手腕。他的指尖冰凉,力道大得让她感觉骨头都在作响。
“这里?”他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,仿佛要擦掉什么不洁的痕迹,眼神锐利如刀,“还有呢?”
“没有了!真的没有了!”凌霜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试图抽回手,却撼动不了分毫,“尊上,你弄疼我了……”
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那副吃痛的模样,君无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,但随即被更深的怀疑取代。“在幽冥界,他昏迷的时候,你们单独待了那么久……他就没做别的?”
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,扫过她的全身,尤其是在她的脖颈、唇瓣和微微隆起的小腹处停留,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。
凌霜心里咯噔一下。他连这个都察觉到了?!难道当时他就在附近看着?!
她立刻戏精附体,眼圈说红就红,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和委屈:“尊上!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!当时他都快死了!昏迷不醒!我一个人又冷又怕,还要想办法给他止血……我、我能做什么啊?!你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,有没有受惊吓,就只关心这些吗?!”
她一边说,一边用力挣扎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,“我和宝宝差点就回不来了!你知不知道那些叛军多可怕!你知不知道幽冥界那个鬼地方多冷!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?!”
她越说越“伤心”,开始发挥孕吐侦查术的附加效果——情绪崩溃式干呕!
“呕——!”她猛地捂住嘴,弯下腰,发出一阵情真意切的干呕声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。
这一下,直接把君无夜给整不会了。
他看着她那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、又因为孕吐而痛苦不堪的样子,再硬的心肠(虽然他可能没有)也软了几分。尤其是她话语里提到的“叛军可怕”、“幽冥界冷”、“害怕”,像是一根根细针,扎在他心上。
他确实……疏忽了。只顾着愤怒和嫉妒,却忘了问她是否安好。
他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,转而有些笨拙地拍着她的背,语气生硬地安抚:“……别哭了。本座……只是问问。”
【……麻烦……但……好像真的吓到她了……(一丝懊恼)】
【……幽冥界……她确实受苦了……(心疼)】
凌霜一边干呕,一边偷偷“听”着他的心声,心里暗爽。很好,方向正确!
她趁机加码,哭得更大声,呕得更厉害:“问问?你那是在问吗?你那是在审犯人!呜呜……我拼死拼活保住你和宝宝的孩子,回来还要被你怀疑……我不活了……让我吐死算了……”
她作势要往旁边倒。
君无夜手忙脚乱地扶住她,将她圈进怀里,语气彻底软化下来,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:“好了,是本座不对。不问了,不问了行吗?”
【……罢了……人回来就好……(妥协)】
【……至于墨渊……本座迟早让他付出代价……(杀意一闪而过)】
凌霜心里松了口气,知道这关算是暂时混过去了。她顺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,抽抽噎噎:“那……那你以后不许再这么凶我了……也不许随便怀疑我……”
“嗯。”君无夜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,手臂收紧,将下巴抵在她发顶,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,心底那滔天的怒火和醋意,终于渐渐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所取代。
他差一点……就失去她了。
殿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。
然而,凌霜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,就感觉君无夜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,声音在她头顶响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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