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曜大厦顶层的装修工程还在收尾阶段,空气里隐约飘散着新油漆和木材的味道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午后灿烂的阳光,将尚未完全布置妥当的办公区照得一片明亮。秦砚站在窗前,俯瞰着脚下日渐繁华的新中央商务区,目光沉静,脑海中正在规划着“砚华资本”未来的投资版图。
门口传来一阵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,伴随着一股淡雅清冷的香水气息。秦砚没有回头,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一下。这个脚步声和这缕香气,他并不陌生。
“恭喜。”一个清越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,如同玉石相击。
秦砚转过身。沈清澜就站在不远处,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色西装套裙,衬得她身形愈发高挑挺拔。她手中没有像寻常访客那样捧着花束或常见的庆贺礼物,而是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考究的深棕色皮质文件夹。她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得体,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,气质冷艳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干练。
“消息很灵通。”秦砚走向她,语气算不上热络,但比起对待其他人的疏离,明显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。他注意到她眼底带着些许倦色,显然最近也颇为忙碌。
沈清澜微微挑眉,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向他,动作干脆利落:“‘砚华资本’,名字取得不错。立足根本,绽放光华。看来秦总雄心不小。”
她的赞美直接而坦荡,没有丝毫谄媚之意。秦砚接过文件夹,入手是细腻皮质的温润触感。他打开,里面是一份装订整齐、条款清晰的意向书。标题赫然写着——《沈氏集团与砚华资本战略合作意向书》。
他快速浏览着关键条款,目光在几个涉及资源倾斜和优先合作权的条款上略有停顿。这份意向书的分量,远非寻常礼节性的祝贺可比。沈氏集团是底蕴深厚的真正豪门,其商业版图和人脉网络盘根错节,这份合作意向,无异于在他“砚华资本”刚刚启航之时,便提供了一座坚实的码头和一张分量极重的通行证。
“沈氏的合作门槛向来不低。”秦砚合上文件夹,抬眼看向沈清澜,目光锐利,带着一丝探究,“这份贺礼,太重了。”
他继承遗产的消息,虽然并未大肆宣扬,但以沈家的人脉和沈清澜的敏锐,有所耳闻并不奇怪。他预料到会有人前来示好或打探,却没想到第一个带着如此厚重“贺礼”上门的,会是她。而且,她只字未提遗产,仿佛那与她带来的合作毫无关系。
沈清澜迎上他的目光,眼神清澈而坦然,没有丝毫闪躲:“沈氏选择合作伙伴,看重的是能力、眼光和未来的潜力,而非一时的际遇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笃定,“我相信秦总的能力,也看好‘砚华资本’的未来。这份合作,是基于商业逻辑的判断,也是沈氏对未来的一项投资。怎么,秦总觉得我是在徇私?”
她的话掷地有声,将一场可能涉及人情往来的赠予,彻底拉回到了纯粹商业合作的层面。她信任的是他秦砚这个人,是他白手起家支撑秦氏残局的能力,是他跌落谷底后能迅速重整旗鼓的坚韧,而非他背后那笔突然出现的巨额财富。这份信任,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显珍贵。
秦砚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审视,有衡量,最终化为一丝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暖意。他没有再说推辞或质疑的话,只是将文件夹稳妥地拿在手中,沉声道:“既然如此,这份心意,我收下了。后续我会让团队尽快与沈氏对接细节。”
沈清澜脸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,如同冰雪初融,虽不热烈,却瞬间柔和了她过于冷艳的轮廓。“期待合作。”她简单地说道。
接下来的日子,秦砚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新公司的搭建中。招聘核心团队、确定初期投资方向、建立内部流程、与各方潜在合作伙伴会谈……千头万绪,常常忙到深夜。
而沈清澜,似乎总能精准地把握他忙碌的节奏。
有时,是在他连续开了几个小时会议,嗓音略带沙哑地回到办公室时,会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壶,里面是温润养喉的冰糖雪梨汤。
有时,是在他为了某个复杂的投资模型蹙眉沉思至深夜,办公室外的大片办公区早已空无一人时,会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。抬头,便看到她提着精致的食盒走进来,里面是清淡可口、明显出自名厨之手的小菜和粥品,刚好缓解熬夜的疲惫。
她从不过多打扰,放下东西,有时会问一句“进展如何?”或者“遇到难题了?”。若他愿意说,她会安静地倾听,偶尔在她精通的领域,比如高端消费品市场趋势或品牌价值塑造方面,给出几句一针见血、极具建设性的意见,往往能让他茅塞顿开。若他沉默,她便也不再追问,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处理事务,或是安静地翻阅她带来的商业杂志,陪着他一起在深夜里“加班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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