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头,第一次用一种审视而非仅仅是看待女儿的目光,看向宋雨晴:“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?”
“是。”宋雨晴迎上父亲的目光,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坚定而有力量,“我查了很多资料,也去看了原作,还和艺术家本人简单交流过。爸,我知道公司现在困难,我帮不上大忙,但我想试试。这个项目规模不大,就算……就算最后不成功,损失也有限。但万一成功了,不仅能带来收益,也许还能为公司找到一个转型的方向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,却又不失尊严:“我希望……这个项目如果能立项,可以由我来主导。我会全程跟进,负责与艺术家和画廊的沟通,监控市场反应。我想……我想为家里做点事,用我自己的方式。”
宋建国看着女儿清瘦却异常认真的脸庞,看着她眼底那簇不同于往日娇纵或颓丧的、充满生机的火焰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想起妻子之前提过去求秦砚被女儿断然拒绝的事情,再看看眼前这份沉甸甸的报告,忽然明白了女儿那份决绝背后的坚持是什么。
她不是在赌气,她是在用自己的力量,为这个家寻找一条新的出路,一条不依靠任何施舍的、属于他们宋家自己的路。
沉默在餐桌上蔓延。王雅娟也紧张地看着丈夫。
良久,宋建国合上报告,重重地叹了口气,但那叹息声中,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。他看向宋雨晴,眼神复杂,最终点了点头:“报告做得……像模像样。眼光,也还算独到。”
他手指在报告上敲了敲:“好吧,就按你说的,公司会拨一笔款子,启动这个‘陈野作品收藏投资’项目。你来负责。”
宋雨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冲垮了紧张,让她眼眶一热。
“但是,”宋建国的语气严肃起来,“商场不是儿戏。这笔钱不多,却是公司的救命钱之一。你要对你写的每一个字,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。出了问题,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就姑息。明白吗?”
“我明白!爸,谢谢您!我一定会做好的!”宋雨晴用力点头,声音哽咽,却充满了力量。
这一刻,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于人、遇事只会哭泣的宋雨晴。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和眼光,争取到了离婚后的第一份责任,迈出了真正意义上的,成长的第一步。前路依旧未知,但手中紧握的方向盘,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掌控自己人生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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