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的凌晨两点半,沪西码头外的黄泥岔路,死寂得只剩虫鸣。夜风卷着荒草碎屑,刮过光秃秃的槐树枝桠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是鬼魅的低语。
弯道上方的槐树林里,林峰带着五个兄弟蜷缩在半人高的草丛里,每个人身上都裹着深色粗布,脸蒙黑巾,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。他们手里攥着一捆削尖的木棍,木棍顶端被磨得锋利,在月光偶尔的倾泻下,闪着冷冽的光。林峰紧了紧衣领,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胳膊上的银龙纹,皮肤下还残留着共鸣时的温热,像是揣着一团小火。他抬眼望向岔路尽头,夜色浓稠如墨,只有远处江面上的渔火,星星点点。在心里想着:青蛇帮的货车,该来了。
弯道下方,林虎带着八个兄弟伏在更深的草窠里,渔网的一端牢牢系在槐树根上,另一端攥在四个壮汉手里。渔网是用粗麻绳编的,网眼上还缠了细密的铁丝,一旦罩住人,根本挣不脱。林虎咬着一根草茎,右臂的青龙纹隐隐发烫,他盯着手腕上的旧手表,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,敲得人心发紧。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,冰凉刺骨,他却浑然不觉。在心里想着:大哥和五弟在一公里外盯着增援,三哥守着疤脸,这场仗,只能赢不能输!
凌晨三点整,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,由远及近,震得地面微微发颤。三辆蒙着黑布的东风货车,像三头蛰伏的野兽,歪歪扭扭地驶进了岔路,车身上“青蛇建材”的字样,被车灯映得格外刺眼。车轮碾过碎石路面,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。
“来了!”林峰低喝一声,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身边的兄弟能听见。
货车驶到弯道口,果然开始减速,车身晃了晃,车轮碾过路边的荒草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
“扔!”
林峰一声令下,手臂猛地扬起。五个兄弟同时发力,削尖的木棍像雨点一样砸下去。
“砰!砰!砰!”
木棍精准地扎进货车轮胎,前两辆货车的轮胎瞬间瘪了下去,车身猛地一歪,横在了路中间,车厢里传来货物碰撞的“哐当”声。第三辆货车的司机反应快,猛打方向盘想倒车,却被前面的车堵住了去路,只能急刹停住,轮胎摩擦地面,冒出一阵青烟。
“下车!都给老子下车!”刀疤强的怒吼声从第一辆货车里传出来,他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跳下车,身后跟着十几个青蛇帮小弟,手里都握着钢管和铁棍,骂骂咧咧地往坡上看,眼神凶狠。
“妈的!谁他妈敢暗算老子!”刀疤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,四处张望,脚边的碎石被他踢得乱飞,“给我找!找到弄死他!”
就在这时,林虎猛地站起身,一声大喝,声音震得荒草都晃了晃:“青蛇帮的杂碎!你们的死期到了!”
话音未落,他大手一挥,八个兄弟同时拽紧渔网的绳索。一张缠满铁丝的大网,像一张从天而降的巨口,带着破风的声响,瞬间将刀疤强和大半小弟罩在了里面。铁丝划破了他们的衣服,扎进皮肉里,疼得他们嗷嗷直叫。
“不好!有埋伏!”刀疤强惊怒交加,挥着砍刀乱砍,铁丝划破了他的胳膊,鲜血直流,染红了他的黑色背心。
林虎带着兄弟们冲了上去,钢管挥舞得虎虎生风,专挑青蛇帮小弟的胳膊腿招呼,下手狠却不致命。“敢砸苏晴姐的店!敢伤我们五龙会的人!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厉害!”
青蛇帮的小弟被打懵了,被困在网里的更是束手束脚,哀嚎声此起彼伏,不少人手里的钢管都掉在了地上。
刀疤强挣破渔网的一角,红着眼睛冲向林虎,砍刀带着风声劈下来,刀刃划破空气,发出“咻”的一声:“小崽子!老子劈了你!”
林虎不闪不避,右臂猛地抬起,袖子滑落,露出胳膊上的青龙纹。在夜色中,青龙纹骤然亮起一道青光,像是有生命一般,纹路里的红光隐隐流动。他攥紧拳头,骨节凸起,迎着砍刀的方向,一拳砸在刀疤强的胸口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。刀疤强倒飞出去,狠狠撞在货车车厢上,发出一声闷响,口吐鲜血,手里的砍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捂着胸口,蜷缩在地上,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虎胳膊上发光的龙纹,眼神里满是恐惧,声音颤抖:“龙……龙纹!又是这鬼东西!”
林虎一步步逼近,青龙纹的光芒愈发耀眼,他的眼神冰冷,在心里想着:这就是欺负我们兄弟的下场!“怕了?晚了!”
就在这时,第三辆货车的车门突然被撞开,十几个拿着猎枪的壮汉冲了出来,为首的是青蛇帮的三当家“秃鹫”。他留着光头,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,阴恻恻地笑着,枪口对准林虎,黑洞洞的枪口闪着冷光:“臭小子,别太嚣张!”
猎枪的威慑力让五龙会的兄弟们都停了手,气氛瞬间凝固。夜风刮过,荒草沙沙作响,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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