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肚白的晨光刺破夜色,一缕缕金辉洒在黄泥岔路的荒草上,凝结的露珠被照得透亮,顺着草叶滚落,砸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。码头上的风裹着江水的咸腥,卷过满地狼藉——三辆东风货车歪歪扭扭地横在路中,瘪掉的轮胎瘫在地上,断裂的钢管、散落的木棍和破碎的渔网铺了一地,青蛇帮小弟抱头蹲在冰冷的地面上,哀嚎声、呻吟声混着淡淡的血腥味,在微凉的晨风中渐渐消散。
林凡尘站在最前头的货车旁,后背的五龙纹红光彻底褪去,只留下皮肤下隐隐的灼热感,像是一场硬仗过后,残留在血脉里的余温。他低头看着陈启然手里捧着的走私账本,泛黄的纸页被夜风浸得有些发皱,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,记着青蛇帮一笔笔见不得光的交易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,红蓝交替的灯光穿透薄薄的晨雾,在天际划出两道醒目的光痕,像是一把劈开黑暗的利刃。
“大哥!警方和媒体都到了!”林落宇气喘吁吁地从岔路口跑过来,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,眼镜片被雾气蒙得发白,他抬手抹了一把,语速飞快,“疤脸那边扛不住了,青爷的赌场位置、仓库暗门,还有他私下藏的那笔赃款,全招了!”
林凡尘点点头,抬眼看向越来越近的警车。为首的警长跳下车,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,穿着笔挺的警服,腰间的警棍随着脚步晃荡。他看到眼前的景象,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,快步走到林凡尘面前,目光锐利地扫过被制服的刀疤强和秃鹫——两人被反剪着胳膊,脸上挂着彩,瘫在地上哼哼唧唧,又扫过车厢里堆积如山的违禁建材,声音沉得像淬了铁:“这些人,都是你们控制的?”
“是。”林凡尘语气平静,侧身让出一条路,方便警员查看现场,“警长,青蛇帮走私违禁建材,危害沪西百姓的安全,证据都在这里。账本、货物,还有这些活口,都可以作证。我们五龙会成立的初衷,就是守着沪西的规矩,绝不纵容黑恶势力横行。”
陈启然上前一步,将手里的账本和手机递过去,指尖因为紧张微微泛白:“这是青蛇帮的走私账本,记录了他们近半年来每一次走私的时间、数量和对接人,最后几页还记着给相关人员的行贿金额。手机里存了现场的照片和视频,是实打实的物证。另外,我们还有一份匿名举报信,里面详细说明了青蛇帮和赵局的勾结情况,已经提前发给市纪委和督查组了。”
警长接过账本和手机,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泛黄的纸页,越翻眉头皱得越紧。他身后的警员立刻上前,拿出手铐“咔嚓咔嚓”地给刀疤强、秃鹫等人铐上,又拿出卷尺和相机,开始清点车厢里的违禁建材,登记、拍照、取证,动作有条不紊。
几个记者挤在警戒线外,举着相机和话筒往前凑,闪光灯亮个不停,“咔嚓咔嚓”的快门声此起彼伏,将青蛇帮小弟们鼻青脸肿、狼狈不堪的模样一一记录下来。
刀疤强被两个警员拖着站起来,看到镜头,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挣扎着想要躲开,却被警员死死按住。他恶狠狠地瞪着林凡尘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:“林凡尘!你他妈给老子等着!青爷不会放过你的!老子出去了,非扒了你的皮不可!”
林虎上前一步,右臂的青龙纹因为怒意微微发烫,他攥紧拳头,眼神凶狠得像头暴怒的狮子:“到了警局,你还敢嘴硬?青爷自身都难保了!等他被揪出来,你们俩就等着在牢里做伴吧!”
警长冷冷地瞥了刀疤强一眼,对身边的警员冷声吩咐:“把他的嘴堵上!带回去好好审问,别让他在这里胡言乱语!”
警员立刻掏出一块黑布,塞进刀疤强嘴里。刀疤强呜呜地挣扎着,却只能发出模糊的骂声,最后被警员拖着往警车走去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疾驰而来,轮胎碾过碎石路面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猛地停在路边。车门“砰”地一声被推开,赵局从车里钻出来,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头发却乱糟糟的,脸色铁青得吓人,看到现场的景象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快步走到警长面前,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老张,这是怎么回事?一点小事,没必要兴师动众吧?把人放了,这事我来处理。”
警长皱起眉头,猛地甩开他的手,力道大得让赵局踉跄了一下。“赵局,这不是小事!”警长的声音陡然拔高,引来周围记者和警员的目光,“青蛇帮走私违禁建材,涉案金额巨大,还涉嫌行贿公职人员,证据确凿。我们已经接到了实名举报,现在要依法调查,谁也不能插手!”
赵局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,眼神闪烁不定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,他伸手想去拉警长的胳膊,声音带着一丝哀求:“老张,我们都是老相识了,给我个面子……”
“举报信里,详细记录了你和青蛇帮的勾结情况。”警长的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地刺进赵局的眼底,“赵局,你还是跟我们回警局一趟,配合调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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