沪西的日头渐渐爬到头顶,晴花坊的栀子花香被晒得愈发浓烈,却冲不散老街尽头那栋洋楼里的戾气。林凡尘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,后背那隐在布料下的五爪龙纹仿佛也透着股沉稳的劲儿,他带着二弟林峰、四弟林虎,径直朝着龙兴置业的办事处走去。老三林落宇和老五陈启然已经提前去打探过,那洋楼的红漆大门擦得锃亮,门口守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,腰杆挺得笔直,眼神却像吐信的毒蛇,扫过路过的每一个人。
推开厚重的红木门,一股呛人的雪茄味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。大厅里摆着几张油光水滑的皮沙发,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间,指间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,佛珠被磨得发亮,他却一脸的不耐,正是龙兴置业的张经理。
看见林凡尘进来,张经理眼皮都没抬一下,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圈,烟圈袅袅散开,模糊了他脸上的刻薄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五龙会的林大当家。怎么,是来替那馄饨摊的老太婆求情的?”
林凡尘没理会他的傲慢,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,后背挺得笔直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龙踞虎盘的气场,与这洋楼里的靡靡之气格格不入:“张经理,明人不说暗话。阿婆的馄饨摊开了二十年,是老街的念想,更是沪西百姓的根。你们给三百块补偿款,未免太欺负人了。”
“欺负人?”张经理终于抬起头,嘴角勾起一抹毒蛇般的冷笑,“林当家这话就难听了。我们是按规矩办事,拆迁补偿款都是上面定的数。再说了,这老街迟早要拆,建洋楼是造福沪西,她一个老太婆,占着那巴掌大的地方,挡着路算怎么回事?”
站在林凡尘身后的林虎当即就火了,攥着的拳头咯咯作响,指节泛白,往前迈了一步,怒声道:“放你娘的屁!什么造福沪西?分明是你们龙兴社想吞了老街的地盘,榨干百姓的血汗!信不信我砸了你们这蛇窝一样的破办事处!”
“老四,住手。”林凡尘淡淡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像一声龙吟,瞬间压下了林虎的火气。
林虎咬了咬牙,狠狠瞪了张经理一眼,那眼神像要喷出火来,悻悻地退了回去。
林峰往前站了半步,藏青色的粗布短打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,小臂上的青筋虬结,眼神锐利如刀,沉声道:“张经理,我们五龙会守沪西,护的就是这里的百姓。阿婆的补偿款,必须按市价来,少一分都不行。不然,这拆迁的事,你们别想顺利。”
张经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拍着大腿笑了起来,笑声尖利得像蛇的嘶鸣:“哈哈哈,按市价?你们五龙会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跟我谈条件?实话告诉你们,这事儿是我们龙爷点头的。识相的,就赶紧劝那老太婆搬走,不然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眼神陡然变得阴鸷,像毒蛇亮出了獠牙:“龙爷说了,不搬,就强拆!”
“你敢!”林虎又要往前冲,被林峰一把拉住,二哥的手劲沉稳,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。
林凡尘的脸色冷了下来,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张经理的心上。他盯着张经理,一字一句道:“强拆?龙兴社想在沪西动粗,也得问问我们五龙会答不答应。我们是护佑沪西的龙,你们是钻营牟利的蛇,龙蛇相争,输的只会是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东西。”
就在这时,洋楼的门被推开,老三林落宇和老五陈启然走了进来。陈启然手里拿着一沓纸,脚步轻快,走到林凡尘身边,低声道:“大哥,二哥,四哥,查到了。这龙兴置业的拆迁手续根本不全,少了国土局的批文,属于违规拆迁。还有,这张经理私下收了不少商户的好处,把好地段都留给了自己人,账目上全是漏洞。”
林落宇也补充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冷冽:“大哥,我还查到,他们所谓的‘造福沪西’,不过是想把老街拆了建高档洋楼,抬高房价,榨干百姓的积蓄。这龙兴社,就是条盘踞在沪西的毒蛇,专吸底层人的血。”
张经理的脸色瞬间变了,猛地站起身,佛珠掉在地上滚了几圈,他却顾不上捡,指着林落宇和陈启然骂道:“你们敢查我?找死!信不信我让龙爷……”
“张经理,别急着发火。”陈启然扶了扶眼镜,嘴角噙着一抹冷笑,像猎手看穿了毒蛇的伎俩,“违规拆迁,收受贿赂,这两条罪名,足够让你蹲几年大牢了吧?哦对了,我们还查到,这些事,龙爷怕是也脱不了干系。”
张经理的额头渗出了冷汗,眼神闪烁不定,先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,像条被打怕了的蛇,缩起了身子。他没想到,五龙会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把柄,更没想到,这些把柄还能牵扯到龙爷。
林凡尘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长衫的衣角,目光扫过张经理,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风:“给你两天时间,要么补齐阿婆的补偿款,按市价翻倍,要么乖乖把手续办全,滚出老街。不然,这些证据,我们会送到报社,送到警局。到时候,你和龙兴社,都别想好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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