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火在露台的铁盆里烧得噼啪作响,橙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粗壮的木柴,火星子裹着灼热的气浪窜到半空,又倏然湮灭在墨色的夜里,落下点点细碎的灰烬。
五兄弟瘫在竹椅上,腿脚横七竖八地搭着,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瘪下去的啤酒罐,罐口还凝着几缕白色的泡沫。阿婆馄饨店送来的猪油渣盛在白瓷碟里,油星子滋滋作响,焦香混着夜风里的桂花香,钻得人鼻尖发痒。林虎扯开汗湿的领口,露出肩头两条泛着淡银的龙纹,粗嗓门震得旁边的竹帘都晃了晃:“那姓张的孙子,今儿个见着记者跟耗子见了猫似的,脸白得跟纸糊的一样!要不是雷哥那老狐狸拦着,老子非得把他那顶油光锃亮的假发薅下来,让他光着脑袋在老街跑三圈,当众出丑!”
林峰笑着抬脚,不轻不重地踹在他膝盖上,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的四条龙纹。那纹路比寻常纹身更糙,像是用最锋利的针一笔一笔刻进了骨头里,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凸起的棱线:“行了,别贫。要不是启然盯着他那本违规手续,连夜抠出了‘土地使用证造假’‘拆迁补偿款挪用’的两把把柄,苏晴又把那些最爱挖黑料的晚报记者请得及时,这事儿哪能这么顺风顺水?”
陈启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反射着炭火跳跃的光,刚要开口分析龙兴社后续可能的动作,余光却瞥见林凡尘正垂着头,目光死死锁在自己的手背——不对,是透过手背,落在后背的方向。
林凡尘的后背绷得很紧,汗湿的黑色背心贴在脊背上,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后背上那五条鸽血龙纹正一点点发烫,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下轻轻攒动,热度顺着脊椎往上爬,一路烧到后颈,烫得他忍不住微微绷紧了下颌线。他没有惊呼,只是缓缓挺直脊背,指尖攥得发白,眼神里飞快掠过惊疑、凝重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——这龙纹,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哥,你看啥呢?”林落宇凑过去,手肘不小心撞翻了手边的啤酒罐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往下淌,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。
话音刚落,林落宇突然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凉气,猛地缩回手,掌心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。他慌忙低头,手腕上的三条龙纹竟像是活了过来,暗红的纹路顺着血管蜿蜒游走,像是在皮肤下涌动的热流,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薄红,纹路里的红光,竟比炭火还要艳烈几分。他惊得跳起来,脚下的啤酒罐被踢得叮当响,嗓门都变了调:“烫烫烫!这玩意儿咋跟烧红的铁似的?难不成成精了?”作为五人里最精于算计的一个,此刻他脸上的精明全然被慌乱取代,只顾着甩手降温,却发现那热度根本散不去。
“卧槽!”林虎猛地坐直身子,胸膛撞得竹椅嘎吱作响,肩头的龙纹骤然亮起,刺眼的红光透过汗湿的薄衫映出来,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勾勒出狰狞又威严的轮廓,龙鳞的纹路都清晰可见。他天生好斗,感受到这股灼热非但没慌,反而狠狠一拍大腿,眼里迸出兴奋的光:“爽!这他妈才叫龙纹!老子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,真想找个人练练手!”说着就攥紧了拳头,指节咔咔作响,那股莽劲儿又上来了。
林峰的惊呼声紧随其后,他慌忙撸起袖子,手臂上的四条龙纹泛着灼目的红,红得像淬了血的钢,与铁盆里跳跃的炭火相映,竟生出一种慑人的气势。他性子沉稳,不像林虎那般冲动,也不像林落宇那样慌乱,只是皱紧眉头,反复摩挲着手臂上的纹路,感受着那股暖流在血脉里游走,眼底满是探究:“这热度……不是普通的烫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血脉往里钻,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?”他一边说,一边下意识地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,心思已经开始飞速运转,琢磨这龙纹异动的缘由。
陈启然则是最克制的一个,他抬手,腕间那条独龙纹也亮得惊人,细小的纹路像是在微微蠕动,烫得他指尖发麻,连眼镜都滑到了鼻尖。他没有大呼小叫,只是扶了扶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,快速扫过每个人身上的龙纹,又落在露台中央那片升腾的红光上,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:“这是共鸣……老者手稿里提过的,五龙聚首,才会触发的异象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窥见了秘密的激动。
而林凡尘,再也忍不住,猛地扯开背心领口,露出后背的五条龙纹——那纹路彻底挣脱了淡银的束缚,暗红的光泽层层叠叠地漾开,五条龙首尾相接,龙爪遒劲,龙须飞扬,像是五条蓄势待发的活龙,蛰伏在皮肉之下,每一片龙鳞都泛着血珠似的光。他站在红光中央,脊背挺直如松,明明没有说话,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。
五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,在露台中央汇成了一片淡淡的红光,那红光像是有生命般,缓缓盘旋上升,竟将周围的夜风都烘得暖了几分,连铁盆里的炭火都像是被这股红光牵引,烧得更旺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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