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言那日摊牌离去时阴鸷不甘的眼神,像一枚埋下的毒刺,让温舒然在空荡破败的工作室里,也无法获得片刻安宁。她知道,事情远未结束。那个男人,在彻底撕下伪善面具、露出贪婪本相后,绝不会轻易放弃他那“应得”的三百万。
果然,仅仅隔了一天,当温舒然独自在工作室里,整理着所剩无几、或许还能变卖几个钱的办公设备时,门外再次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——不,那几乎是砸门。
“温舒然!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别他妈躲着!”沈嘉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一股气急败坏的戾气,早已不见往日半分温文尔雅。
温舒然的心脏猛地一缩,恐惧本能地窜起,但随即,一种更深沉的、混合着厌烦与绝望的冰冷情绪,迅速将那丝恐惧压了下去。她累了,真的累了。不想再与这个人渣有任何纠缠。
她没有开门,也没有回应,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,听着门外愈发激烈的叫骂和砸门声。
“砰!砰!砰!”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“温舒然!你给我出来!想赖账?门都没有!今天不把老子的三百万吐出来,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?我告诉你,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!你信不信我天天去你住的那个小区门口堵你?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!”
污言秽语夹杂着威胁,如同脏水般泼洒过来。温舒然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当初沈嘉言如何在她面前,用同样一张嘴,说出那些“欣赏她的独立”、“理解她的追求”、“江砚辞根本配不上她”的甜言蜜语。
多么讽刺。
多么可笑。
过去,她或许会害怕,会妥协,甚至会可悲地试图与他讲道理。但现在,不会了。江砚辞的冰冷,债主的凶恶,母亲的哀求,儿子的疏远……这一连串的打击,早已将她内心深处某些天真柔软的东西,磨砺得冷硬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异常的平静。走到角落,拿起自己的手机,没有一丝犹豫,按下了那三个数字——110。
“喂,您好。我要报警。”她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稳,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冷静,“地址是XX路XX号,‘舒然设计工作室’。有人在这里持续暴力砸门,大声谩骂,对我进行人身威胁,严重影响了我的安全和正常生活,请求出警。”
电话那头的接警员详细询问了情况,温舒然一一作答,语气清晰。挂断电话后,门外沈嘉言的叫嚣依旧。
她不再理会,只是静静地等待着。等待着一个正式的、强制的终结。
大约十几分钟后,警笛声由远及近,最终停在了工作室楼下。砸门声和叫骂声戛然而止。
温舒然这才走过去,打开了那扇被砸得有些变形的门。
门外,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,而沈嘉言则一脸错愕和惊慌地僵在原地,脸上那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惶恐取代,他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温舒然竟然会真的报警。
“是你报的警?怎么回事?”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目光严肃地扫过现场,看向温舒然。
温舒然指了指门上的痕迹,又指向沈嘉言,语气平静无波:“警察同志,就是他。他是我工作室的前合伙人,因为经济纠纷,多次上门骚扰,今天更是暴力砸门,并且出言威胁我的人身安全。这是我的通话记录,之前他也打过很多骚扰电话。”她将自己的手机记录展示给警察。
“你胡说!警察同志,她欠我钱!我是来要债的!”沈嘉言急忙辩解,脸色涨红。
“经济纠纷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,不是你来这里闹事的理由!”警察严厉地打断他,“暴力砸门,言语威胁,这已经涉嫌违反治安管理规定!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,把事情说清楚!”
沈嘉言瞬间慌了神,试图解释,但在警察严厉的目光和温舒然冰冷的注视下,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。他被警察带着,走向楼下的警车,临走前,他回头死死瞪了温舒然一眼,那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怨毒。
温舒然迎着他的目光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就在沈嘉言被警察带离门口,即将下楼的那一刻,温舒然当着他的面,也当着两位警察的面,再次拿出了手机。她的动作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决绝。
她点开通讯录,找到那个曾经被她置顶的名字,按下删除键。
她点开微信,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,拉入黑名单。
她点开所有可能联系的社交软件,将“沈嘉言”这三个字,从他的世界里,彻底清除。
沈嘉言被警察带着,正好回头看到了这一幕。他的眼睛瞬间瞪大,里面充满了荒谬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惊怒。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是在警察的催促下,颓然地转回了头,消失在了楼梯拐角。
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,温舒然缓缓放下手机。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,也没有解脱的轻松,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荒芜和对自己深深的嘲讽。
看啊,温舒然。
这就是你当初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的人。
这就是你认定的“灵魂知己”。
你为了他,弄丢了这世上最爱你的人,弄丢了你视为生命的家庭,弄丢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。
如今,你终于亲手,将这最后的毒瘤,从你的生活中剜去了。
代价是,你早已一无所有。
她靠在门框上,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,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。这迟来的清醒,代价太过惨重,重到她几乎无法承受。
喜欢撞见妻子和男人酒店夜出我摊牌了请大家收藏:(www.38xs.com)撞见妻子和男人酒店夜出我摊牌了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