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狼兵们从林子里走出来时，美械营的士兵们一个个鼻青脸肿，不是胳膊脱臼就是被锁喉弄得半死不活地拖出来。而狼兵这边，只有几个人受了点皮外伤。他们那种利用地形、陷阱和贴身短打的凶狠技巧，让所有围观者都看得心头发寒。
“第二场，白刃战！”
这次，美械营的士兵换上了刺刀，狼兵们则拿起了他们的开山刀。
“锵！锵！锵！”
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。美械营士兵们学的刺刀术虽然标准，但在狼兵们那种毫无章法、招招致命的刀法面前，根本不够看。刀光翻飞，美械营的士兵很快就被缴了械，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，一个个面如土色。
两场比试下来，狼兵们昂首挺胸，气焰高涨。美械营那边则垂头丧气，连带着那些美国顾问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。
刘观龙的脸色更是复杂，他没想到这群装备土掉渣的广西兵，战斗力竟然如此恐怖。
“最后一场，实弹射击与班组协同！”王悦桐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这一次，规则变了。双方在三百米外，围绕几个模拟碉堡，进行攻防转换。
枪声响起。
战局，出现了戏剧性的逆转。
美械营的士兵依托着标准化的战术动作，M1919机枪构筑的交叉火力网，像死神的镰刀，瞬间将狼兵的冲锋路线封锁。汤姆逊冲锋枪的短点射精准而致命，枪榴弹在狼兵们可能藏身的地方不断炸开。
狼兵们虽然勇悍，他们引以为傲的枪法在美械营压倒性的火力密度和精准度面前，被打得完全抬不起头。他们的中正式步枪射速太慢，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。冲锋的弟兄，还没靠近一百米，就被精准的子弹撂倒在地。
最终，狼兵们被“判负”。
训练场上一片寂静。
骄傲的狼兵们沉默了，他们不甘地看着自己手里烧火棍样的步枪。自大的美械营官兵也沉默了，他们回想起刚才被格斗技巧支配的恐惧，后背阵阵发凉。
王悦桐走上高台，拿起话筒。
“都看明白了吗？”
他的声音传遍全场。
“狼兵有狼的狠劲，敢打敢拼，这是我们的骨头！美械营有鹰的眼睛和利爪，装备精良，战术先进，这是我们的牙齿！”
“但只有骨头，你咬不死人！只有牙齿，你站不起来！”
“从今天起，我要你们做的，就是把这两样东西，给我合到一起！我不管你们是广西人还是湖南人，到了我独立第一师，你们就只有一个名字，叫中国军人！”
“我们既要有狼的狠劲，也要有鹰的眼睛和利爪！土洋结合，才是天下无敌！”
这番话，像重锤，狠狠敲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上。无论是骄傲的狼兵，还是自大的美械营官兵，此刻都心服口服，看向王悦桐的背影，充满了真正的敬佩。
当晚，王悦桐单独宴请秦国栋。
酒过三巡，秦国栋从怀里掏出一封用油纸包好的信，递了过去。
“师长，这是白总长给您的亲笔信。”
王悦桐展开信纸，信上是白崇禧熟悉的笔迹。内容除了安抚和鼓励，更提到了一个关键信息：克钦土司杜瓦·佐利普的背后，有英国人的影子，近期甚至与日军残部有过秘密接触。信的末尾，白崇禧的笔锋变得凌厉——放开手脚，清理门户。
王悦桐看完信，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他将信纸凑到油灯上，看着它化为灰烬。
他转头对秦国栋说：“告诉弟兄们，别歇太久，三天后，咱们去山里打猎。”
他顿了顿，给自己倒满酒，一饮而尽。
“猎物，是一只自以为是老虎的野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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