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军的物资车队驶入神之泪山谷,卸下的药品、罐头和崭新的发电机,让整个营地爆发出欢呼。
士兵和劳工们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,对王悦桐的崇拜达到了顶峰。
发电机轰鸣起来,点亮了临时搭建的照明,照亮了堆积如山的物资,人们脸上写满了喜悦。
药品箱被小心搬入新设的临时医院,医护人员忙碌清点。
食物罐头堆成了小山,炊事班已经开始忙着加餐。
整个山谷像是过节,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。
与营地的狂欢形成对比,刘观龙拿着叠电报,脸色苍白冲进指挥部。
他脚步急促,几乎站不稳,声音颤抖着:“悦桐老弟!出大事了!”
王悦桐正靠在椅子上,慢悠悠地擦拭一杆缴获的英国步枪。
他抬了下头,没说话,示意刘观龙继续。
刘观龙将电报重重拍在桌上,深呼吸一口气,开始念:“英国远东司令部电文,指责我部无视盟军情谊,悍然劫掠友军,行径与土匪无异,令国府蒙羞,要求立即归还所有物资,并严惩肇事主官!”
他拿起第二份,是来自重庆的电文,“委座侍从室电文,措辞严厉,言及王师长‘逾矩’、‘罔顾大局’,要求立刻解释,否则军法处置。”
刘观龙又拿起第三份,声音低沉了许多,“史迪威将军电文,要求我们立即停止与盟军的‘不当接触’,并言明将追究王师长本人责任。”
刘观龙念完,指挥部里安静下来。
帐篷外的喧嚣声此时显得格外遥远。
陈猛和周浩肃立,脸上都显出忧色。
这顶帽子太大,谁也扛不起。
陈猛说:“师长,这……英国人这次是真恼了。三方电报同时发来,压力不小。”
周浩也开口:“这事情,牵扯到国际影响,咱们只怕不好应付。”
王悦桐没有慌张,他将擦拭好的步枪放到旁边,从陈猛手里接过那份汉森签名的“服务合同”。
他扫了合同一眼,嘴角扬起,然后递给旁边的译电员。
译电员接过合同,不明所以。
王悦桐坐直了身子,对译电员说:“回电。给英国远东司令部、给委座侍从室、给史迪威将军,都要回。措辞要准确,把这几句话加进去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报告长官,并非劫掠,乃商业援助。汉森少校因防务疏忽,遭‘日军精锐’突袭,濒临崩溃。我部应其泣血请求,提供‘高级安保服务’。所有物资均是汉森少校自愿支付的预付款,合同为证。我部不仅保全了盟军编制,更扞卫了防线安全,何错之有?”
王悦桐看向陈猛:“把那份合同的影印件,随电文发过去。告诉他们,这不是我们单方面的说法,白纸黑字,汉森少校亲笔签署。”
陈猛点头,转身去准备。
刘观龙有些不解:“悦桐老弟,这……真能搪塞过去?”
王悦桐笑了:“搪塞?观龙兄,你这是小看了这份合同的分量。汉森少校,他签下合同,就代表了他认可我方的服务模式。如果他们要追究,那就去追究汉森少校的责任。是他,在遭遇‘日军精锐’袭击后,向我部请求援助,并自愿支付预付款。我们不过是履行了盟友间的责任,在确保自身补给不受影响的前提下,给予了友军帮助。这事,无论放到哪去说,我们都占着理。他们自己派人来查,那更好。查出什么?查出我们救了他们的命,却被他们反咬一口?”
他继续说:“史迪威将军向来注重效率,如果他知道英国人的防区差点被‘日军精锐’攻破,损失惨重,而我们及时出手平息了骚乱,并确保了防线的稳固,他非但不会怪罪,说不定还要表彰我们。”
王悦桐的逻辑让刘观龙哑口无言。
他将赤裸裸的敲诈,歪曲成一次合法的、甚至值得嘉奖的“盟友救援行动”。
这套逻辑无懈可击,让所有指责都变得站不住脚。
“至于物资,”王悦桐补充,“我们是在统一调配,是为了更好的抗战。现在山谷里病患蔓延,急需药品。英国人的物资到了,第一时间就送去了医院。这是为抗战做贡献,谁敢说这不是?”
就在众人以为王悦桐能够暂时蒙混过关时,李岚在病愈后第一时间找到王悦桐。
她走到指挥部,脸上仍有些苍白,但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。
她看着桌上那份荒唐的回复电文草稿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。
“王悦桐,你会把事情闹大的!”李岚声音带着一丝焦虑,“这是在玩火!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吗?”
王悦桐不答,他放下手里的电文草稿。
他对李岚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然后拉着她走到新建立的临时医院。
这里是原先被清理出来的隔离区,现在已经整洁许多。
箱箱刚卸下的奎宁和磺胺堆放在角落,在简陋的照明下,药品的白色瓶身闪着微光。
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与草药的苦涩混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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