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城西的城中村与鼎曜集团所在的CBD形成鲜明对比。狭窄的巷子里飘散着油烟和垃圾混杂的气味，斑驳的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。季骁然把车停在巷口，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，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片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区域。
按照道上朋友提供的线索，他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。楼道里的声控灯时亮时灭，墙壁上满是涂鸦。来到四楼，他敲响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门开了一条缝，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。找谁？
赵峰在吗？季骁然平静地问，是强哥介绍我来的。
门后的男人打量了他一番，这才把门完全打开。这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，穿着皱巴巴的T恤，头发油腻，眼神飘忽不定，正是赵峰。
房间很小，只有十平米左右，地上散落着啤酒瓶和外卖盒子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。赵峰随意踢开地上的杂物，给季骁然腾出个位置。
强哥说你有事找我？赵峰点了一支烟，眯着眼睛问道。
季骁然没有坐下，而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：这个人，你认识吧？
照片上，江沐风正和赵峰在某个地下赌场里喝酒。赵峰的瞳孔猛地收缩，随即故作镇定地摇头：不认识。
是吗？季骁然又取出几张照片，那这些呢？
照片清楚地记录了江沐风和赵峰在一起的多个场景：在赌桌上掷骰子，在巷子里分钱，甚至还有一次赵峰帮江沐风望风，让他翻墙逃债的画面。
赵峰的额头开始冒汗：你...你想干什么？
不干什么，季骁然慢条斯理地说，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。
什么交易？
季骁然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：这是你欠地下钱庄的债务明细，总共十五万。我听说，最近他们追债追得很紧？
赵峰的脸色变得惨白：你...你怎么知道...
这不重要。季骁然打断他，重要的是，我可以帮你免除其中的三万债务。
赵峰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，但随即又充满警惕：条件是什么？
很简单，季骁然直视着他的眼睛，我要你指证江沐风。
指证什么？
他的赌博恶习，他的欠债情况，还有...季骁然顿了顿，他接近温若兮的真实目的。
赵峰猛地站起身：这不可能！沐风是我兄弟！
兄弟？季骁然冷笑一声，就是你这个，上个月把你唯一的积蓄都骗去赌了吧？就是你这个，明明有钱还债却先给自己买了新手机？
赵峰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。
季骁然继续施压：你应该知道，如果你不配合，我完全有能力让那十五万变成三十万。到时候，追债的人会做出什么事，我可不敢保证。
赵峰颓然坐回椅子上，双手微微发抖。过了好久，他才哑着嗓子问：你要我怎么做？
首先，告诉我江沐风的所有黑料。季骁然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，特别是他和温若兮的事。
赵峰深吸一口气，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：沐风他...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海归。高中毕业后，他偷了家里的钱跑到邻市，一直在打零工...后来迷上赌博，欠了一屁股债...
继续说。
他回本市是因为听说温若兮嫁了个有钱人...赵峰的声音越来越低，他说...他说这是翻身的好机会。只要把温若兮哄到手，就不愁没钱花...
季骁然的眼神越来越冷：还有呢？
他还同时跟其他两个女人交往，都是有点小钱的...赵峰抹了把脸，他说温若兮最好骗，因为她还惦记着高中时候的那点情分...
这些你有证据吗？
赵峰犹豫了一下，走到床边，从床垫底下摸出一个小本子：这是沐风的账本，上面记录了他从温若兮那里拿到的每一笔钱...
季骁然接过本子翻看，越看脸色越阴沉。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温若兮给江沐风的每一笔转账，从几百到几万不等，最近的一笔赫然是十万。
还有这个...赵峰又拿出一个旧手机，里面有几段录音，是沐风吹嘘怎么骗温若兮钱的...
季骁然检查了录音内容，确认无误后，将手机和账本都收了起来。
现在，签了这份协议。季骁然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，你承诺在必要时出庭作证，指证江沐风的所作所为。作为回报，我会帮你免除三万债务。
赵峰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了字。
季骁然收起协议，又从钱包里取出一叠现金放在桌上：这是五千块，算是定金。记住，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，特别是江沐风。
赵峰盯着那叠钱，眼睛发直，连连点头：我明白，我明白...
季骁然最后看了这个破旧的房间一眼，转身离开。走到门口时，他停下脚步，回头对赵峰说：给你个忠告，戒赌吧。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。
赵峰愣了一下，随即苦笑着摇头：戒不掉了...
季骁然没有再说什么，快步离开了这栋破旧的居民楼。回到车上，他第一时间给傅星燃发了条消息：证据到手，比想象的还要精彩。
傅星燃的回复很快：辛苦了。接下来，该轮到温若兮的工作单位了。
季骁然看着手机屏幕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。这场复仇大戏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而江沐风和温若兮，还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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