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弥漫着廉价香烟和隔夜泡面的混合气味。温若兮独自坐在床沿,望着窗外远处滨江壹号的点点灯火,心中五味杂陈。今天在公司,她明显感觉到同事们对她的疏远和议论,就连之前关系不错的几个女同事也都刻意避开她的目光。
墙角的老旧空调发出嗡嗡的噪音,却驱不散夏末的闷热。温若兮站起身,准备去冲个凉水澡。经过桌子时,江沐风随意扔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,一条新消息提示在锁屏界面闪现:
宝贝,明天老地方见?想你柔软的唇...
温若兮的脚步顿时僵住。她以为自己看错了,颤抖着手拿起手机。屏幕上的文字清晰刺眼,发信人备注是。
她的心猛地一沉,手指不受控制地滑动,手机竟然没有锁屏。微信聊天界面里,满屏都是不堪入目的调情话语,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显示已读,时长足足有三分多钟。
沐风,你什么时候才甩掉那个黄脸婆啊?你说过等她拿到离婚财产就...
温若兮的手指停在半空,整个人如坠冰窟。黄脸婆?这是在说她?那个曾经被傅星燃捧在手心里,连护肤品都要从瑞士定制的她?
她继续往上翻看,越看心越冷。江沐风不仅同时和多个女人保持暧昧,还经常在聊天中嘲讽她的愚蠢。在一个名为兄弟群的聊天记录里,他甚至大言不惭地炫耀:
这傻女人真好骗,我说什么她都信。等把傅星燃给她的财产弄到手,哥几个一起去澳门潇洒!
温若兮的双手开始发抖,手机几乎拿不稳。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她慌忙把手机放回原处,假装在整理床铺。
江沐风推门而入,满身酒气。他看到温若兮时愣了一下,随即不耐烦地说:这么晚还不睡,杵在这儿干什么?
温若兮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:沐风,我们谈谈好吗?
谈什么?江沐风脱下外套随手一扔,要是谈钱就免了,今天手气不好,又输了。
不是钱的事。温若兮深吸一口气,是你手机里那些...那些聊天记录。
江沐风的动作猛地顿住,眼神瞬间变得凌厉:你翻我手机?
我只是无意中看到的。温若兮的声音带着哭腔,那个莉莉是谁?还有你那些兄弟群里的对话,说什么等我拿到财产...
你他妈敢查我?江沐风一把抢过手机,脸色阴沉得可怕,温若兮,谁给你的胆子?
我只是想知道真相!温若兮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,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,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?你跟我在一起,是不是就为了傅星燃的钱?
江沐风冷笑一声,步步逼近:是又怎么样?不是又怎么样?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太太?
所以你一直在骗我?温若兮的眼泪夺眶而出,那些甜言蜜语,那些海誓山盟,全都是假的?
假的?江沐风突然暴怒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我为了你得罪了傅星燃,现在工作找不到,朋友都躲着我,你倒好,反过来怀疑我?
他的力道很大,温若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:你放开我!
放开你?江沐风另一只手狠狠推了她一把,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傅太太?离了傅星燃你什么都不是!老子肯要你就不错了!
温若兮踉跄着撞在墙上,后背传来一阵剧痛。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,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对她温柔备至的江沐风。
你...你竟然动手?她颤抖着声音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动手怎么了?江沐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我告诉你温若兮,别给脸不要脸。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上,我早就...
他突然收住话头,但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温若兮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,浑身发抖。这一刻,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。什么真爱,什么深情,全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骗局。他看中的从来都不是她这个人,而是她傅太太的身份,以及傅星燃可能会给她的财产。
怎么?没话说了?江沐风冷笑着,我劝你识相点,乖乖听我的话。等从傅星燃那里弄到钱,我还能分你一点。要不然...
他蹲下身,手指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:你就只能在这个破出租屋里烂一辈子!
温若兮猛地打开他的手,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颤抖:我要离开这里!现在就走!
江沐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你能去哪儿?回你爸妈那个破房子?还是去求你那个好妹妹?别忘了,你现在可是全城的笑柄!
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,精准地刺中温若兮的软肋。是啊,她能去哪儿?父母因为她的事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,妹妹更是直接跟她断绝了关系。至于朋友...那些所谓的闺蜜,在得知她离婚后全都避之不及。
看着温若兮绝望的表情,江沐风得意地笑了:这就对了。乖乖听话,我还能对你好点。
他站起身,从钱包里取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地上:明天去买件像样的衣服,穿成这样跟我出去,我都觉得丢人。
说完,他拿起手机和外套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出租屋。
门被重重甩上的那一刻,温若兮终于崩溃大哭。她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泪水浸湿了衣襟。墙上那个被撞出的凹痕像在嘲笑她的愚蠢,空气中残留的酒气让她作呕。
这就是她背叛一切换来的。一个把她当成提款机的男人,一个对她动手的暴力狂,一个同时周旋在多个女人之间的骗子。
她想起傅星燃曾经对她的好,想起那个永远温柔体贴的丈夫,想起滨江壹号那个充满爱的家。那些被她亲手抛弃的幸福,此刻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。
窗外,远处的滨江壹号依然灯火通明。那里的某一扇窗户后,傅星燃或许正在书房工作,或许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。而她却在这个破旧的出租屋里,与一个恶魔为伍。
温若兮抱紧双臂,在冰冷的夜色中瑟瑟发抖。第一次,她开始真正后悔自己的选择。可是,一切都太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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