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午后的城中村格外嘈杂,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。温若兮正蹲在地上擦拭着布满污渍的地板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无论怎么打扫,都摆脱不了那股潮湿的霉味。
敲门声突兀地响起,温若兮以为是房东来收水电费,慌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。当她打开门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温若涵站在门口,穿着一身精致的名牌套装,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包。她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,目光在狭小破败的房间里扫视,最后落在温若兮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家居服上。
温若涵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,你就住在这种地方?
温若兮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,但温若涵已经侧身挤了进来。她高跟鞋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与这个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吗?温若涵挑剔地看着那张掉漆的木桌和几把破旧的塑料椅,眉头紧锁。
就在这时,里间的门帘被掀开,江沐风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。他只穿着一条破旧的短裤,头发凌乱,满身酒气。
谁啊这么大早就来敲门...他的抱怨在看见温若涵时戛然而止,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哟,这不是若涵妹妹吗?今天怎么有空过来?
温若涵上下打量着江沐风,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: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,打扰你们的好梦了。
温若兮急忙上前一步,试图挡住妹妹的视线:若涵,你怎么找到这里的?
怎么?怕我来看看你过得多幸福?温若涵冷笑着,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姐,这就是你抛下姐夫选的真爱?看来你这眼光,真是不怎么样。
江沐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:你什么意思?
什么意思?温若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你看看这地方,连我们家的厕所都不如。再看看你,除了会花女人的钱,你还会做什么?
若涵!温若兮急忙制止,你别这么说沐风!
我说错了吗?温若涵的声音陡然提高,为了这么个东西,你抛弃了姐夫那么好的男人,现在住在垃圾堆里,你很得意是不是?
江沐风猛地站起身,指着温若涵的鼻子:你给我闭嘴!这是我们的家事,轮不到你指手画脚!
温若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这也配叫家?姐,你睁开眼睛看看,这个男人除了会吃喝嫖赌,还会做什么?你为了他众叛亲离,值得吗?
温若兮的脸色变得惨白,她拉住妹妹的手臂:若涵,别说了...沐风他最近在找工作,很快就会有起色的...
找工作?温若涵甩开她的手,姐,你还在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?他要是真想找工作,会天天睡到日上三竿?会整天泡在赌场?
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摔在桌上:你自己看看!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!
照片散落在桌面上,全是江沐风和其他女人的亲密照。有在夜店搂着陌生女子的,有在酒店门口和不同女人进出,甚至还有几张是在赌场一掷千金的场景。
温若兮的手开始发抖,她认得其中一件衬衫,那是她用最后一点积蓄给江沐风买的生日礼物。
这些...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?她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重要吗?温若涵冷冷地说,重要的是你到现在还在护着这个人渣!姐,你醒醒吧!他根本不爱你,他爱的是姐夫的钱!
江沐风一把抓起照片撕得粉碎:你他妈敢跟踪我?
跟踪你?温若涵冷笑,你也配?这些照片是别人寄给我的,现在全城都在看我们温家的笑话!
她转向温若兮,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:你知道爸妈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吗?爸因为你的丑事被公司劝退,妈整天以泪洗面,连门都不敢出!我们温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
温若兮踉跄着后退一步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:我...我不知道...
你当然不知道!温若涵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,你只顾着和这个人渣厮混,哪里还管我们的死活!姐,我最后问你一次,跟不跟我回去?
江沐风猛地抓住温若兮的手腕:她哪也不去!
温若涵看着姐姐被攥得发红的手腕,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:好,很好。温若兮,你宁愿跟着这个人渣在垃圾堆里烂掉,也不愿意回头是吗?
若涵,不是这样的...温若兮泣不成声,我只是...我只是...
只是什么?只是舍不得你这个?温若涵擦干眼泪,声音冷得像冰,那你就继续做你的美梦吧。不过我警告你,以后别再联系爸妈,他们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。
她拿起包包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破败的房间,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失望。
温若兮,从今天起,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姐姐。她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诛心,你以后别再找我!我也没你这个姐姐!
门被重重地摔上,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温若兮瘫坐在地上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桌上那些被撕碎的照片碎片,像极了她支离破碎的人生。
江沐风烦躁地点了根烟,狠狠吸了一口:早就让你跟你那个势利眼的妹妹断绝来往,现在清净了。
温若兮抬起头,看着烟雾中男人模糊的轮廓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这就是她不惜众叛亲离也要追随的爱情?这就是她背叛一切换来的结局?
窗外,温若涵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。她知道,这一次,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
而这一切,都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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