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若兮在电话那头压抑地抽泣起来。借?她还有脸去找谁借?同事们避她如蛇蝎,同学?早就断了联系。认识的人?除了江沐风那个恶魔,她还有什么“认识的人”?
挂了母亲的电话,温若兮蜷缩在网吧廉价包厢的破旧沙发里,眼泪无声地流淌。父亲病危,需要两万手术费。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她知道母亲说的是事实,父亲不能不管。可是钱呢?钱从哪里来?
她枯坐了许久,脑子里把自己认识的人像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又一遍。最后,她硬着头皮,用网吧的电脑登录了许久不用的社交软件,点开了几个曾经还算熟悉的亲戚的头像。
第一个,大舅。她小心翼翼地问好,然后委婉地提到父亲住院急需用钱。大舅很快回复:“若兮啊,不是大舅不帮你,你表弟刚买了房,每个月房贷压得喘不过气,你舅妈身体也不好,常年吃药,家里实在没有余钱啊。你们家……唉,上次你妈不是还说星燃给了不少吗?怎么这么快就……”言语间的推脱和打探,让温若兮脸上火辣辣的。
第二个,小姨。消息发过去,石沉大海。过了很久,小姨才回了一句:“在忙。”再无下文。
第三个,一个远房的堂哥。对方倒是直接:“若兮,听说你之前的事闹得挺大?不是哥说你,好好的日子不过……借钱的事,真帮不上,我自家生意也难做,货款都收不回来。”
一个个尝试,一个个被拒绝。理由五花八门,但核心意思都一样:没钱,不方便,你们家的事自己解决。有些甚至直接不再回复。世态炎凉,在需要钱的时候,展现得淋漓尽致。温若兮看着那些或敷衍或冷漠的回复,心一点点沉入冰窟。她知道,这些亲戚早就听说了她家的事,听说了她和江沐风的丑闻,听说了父母双双失业,现在躲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伸手?
网吧包厢里空气浑浊,烟味、汗味、泡面味混合在一起。温若兮盯着电脑屏幕上最后一条冰冷的拒绝信息,眼神空洞。父亲躺在医院等着救命钱,母亲在电话里崩溃哭喊,而她,坐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,身无分文,求助无门。
巨大的绝望和悔恨,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。如果……如果当初她没有鬼迷心窍,如果她还是傅太太,两万块……不,就算是二十万,对傅星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?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,安排好最好的医生,安慰她不要担心……
这个念头像黑暗中的一点火星,微弱,却带着一丝灼热的、诱人的希望。
傅星燃……
那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愧疚、羞耻、后悔,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渺茫的期待。她知道,她是最没有脸面、最没有资格去找他的人。雨夜在滨江壹号被保安架出来的狼狈场景还历历在目,他冰冷的眼神和许清媛裹着浴巾的从容样子,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。
可是……父亲等着救命。
一边是可能见死不救、甚至再次将她尊严踩碎的绝境;另一边是父亲危在旦夕的生命。
她没有选择。
温若兮用脏污的袖子狠狠擦了把脸,深吸了一口气,那气息里满是浑浊的味道。她关掉电脑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。身上还是那天被房东赶出来时穿的衣服,皱巴巴,沾染着污渍,头发油腻打绺,脸上因为长期失眠焦虑和营养不良而黯淡憔悴。
她走出网吧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她辨认了一下方向,朝着记忆中那个本市地标般的建筑——鼎曜集团总部大楼走去。每一步都沉重无比,像是踩在刀尖上。羞耻感和求生欲在她心中激烈交战。她知道此去可能自取其辱,可能连大楼的门都进不去,但她别无他法。
为了父亲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,她也要去试一试。去求那个,她曾经拥有却亲手抛弃,如今已遥不可及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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