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星燃与许清媛订婚的消息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本市特定圈子里荡开了层层涟漪,并且迅速扩散开去。
最初是季骁然在某个深夜,似乎“手滑”地在他的私人社交账号上,发了一张经过模糊处理的现场局部图——只拍到了傅星燃单膝跪地的背影,以及许清媛被牵着的手,无名指上那枚独特的星辰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配文只有两个表情:。
尽管没有露脸,没有点名道姓,但圈内人一看那戒指的独特设计、那顶楼星空餐厅标志性的玻璃穹顶背景,再加上季大少那意味深长的表情,立刻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紧接着,一两天内,更多细节和“路透”消息开始在各种小范围群聊、朋友圈和行业私语中流传。有说傅总包下整个星空餐厅,用了几千朵香槟玫瑰。有说那枚钻戒是特别定制,价值不菲且寓意非凡。还有人称目睹了双方父母和密友出席,现场温馨感人。当然,也少不了对女主角许清媛本人气质才华家世的又一轮赞叹。
这些消息,经由不同渠道,在不同的人群中发酵、传播,最终拼接成一个完整、浪漫且门当户对的佳话故事。
“哎,听说了吗?鼎曜的傅总,跟瑾禾设计的许总订婚了!”
“真的假的?这么快?不过他俩站一块儿是挺养眼的。”
“千真万确!我朋友的朋友当时就在滨湖酒店,亲眼看见的,那场面,啧啧,羡慕死人。”
“许清媛啊,那可是真正的才女,家世好,自己还那么能干,傅星燃这次算是找对人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比起之前那个……唉,真是云泥之别。”
“所以说啊,娶妻娶贤,老祖宗的话没错。那种靠运气攀上高枝的,德不配位,早晚摔下来。”
类似的对话,在咖啡馆、写字楼、美容院、甚至菜市场的闲聊中,以不同的版本上演着。人们热衷于谈论成功、美貌与爱情的结合,更热衷于将新旧对比,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傅星燃和许清媛的名字,一时间成了“郎才女貌”、“佳偶天成”的代名词。
而这些纷纷扬扬的议论,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地传到了城市的另一个角落。
“惠万家”超市的员工休息室,狭窄、拥挤,弥漫着饭菜和汗味混杂的气味。中午换班时间,几个不同区域的理货员、促销员挤在长条桌边,有的啃着自带的家常饼,有的吃着食堂打来的廉价饭菜。
温若兮缩在最角落的凳子上,面前放着一个褪色的塑料饭盒,里面是昨晚剩下的、已经没什么水分的炒白菜和冷米饭。她小口小口地吃着,味同嚼蜡,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周围的嘈杂。
话题不知怎的,就从抱怨菜价又涨了、谁家孩子不听话,转到了最近听到的“大新闻”上。
“哎,你们看到没?就咱们本地那个特别有名的青年企业家,姓傅的那个,前几天订婚了!搞得好大阵仗!”说话的是生鲜区一个比较活络的促销大姐,姓刘,平时就爱打听这些。
“姓傅?是不是那个……鼎曜集团的?”旁边一个年轻的收银员抬起头,感兴趣地问。
“对对对,就是他!长得挺帅,还特有钱那个!”刘大姐来了劲,“听我侄女说,她在那个滨湖酒店做临时服务员,亲眼看见的!我的天,包了整个顶楼餐厅,全是玫瑰花,还有那种一闪一闪像星星一样的灯,跟拍电影似的!”
“哇……真浪漫。”年轻收银员托着腮,一脸向往,“女主角是谁啊?肯定也是白富美吧?”
“那当然!听说是个特别厉害的设计师,自己开公司的,家里父母都是教授、医生那种,书香门第!”刘大姐说得眉飞色舞,仿佛亲身参与了一般,“人家那气质,那谈吐,跟咱们这种……咳,没法比。我侄女说,傅总看那许小姐的眼神哦,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亲自给她戴戒指,那戒指听说好几十万呢,特别定制款!”
“许小姐?叫许清媛是吧?”另一个年纪稍大的理货员插嘴道,“我好像在我们小区宣传栏上看过她的采访,说是咱们市杰出青年设计师,确实挺有本事的,人也长得端庄。”
“对对,许清媛!就是她!”刘大姐一拍大腿,“所以说啊,这找对象,还得是门当户对,层次相当。你看人家,男的有财有貌,女的有才有貌,强强联合,多好!以前那个……”她话锋一转,声音压低了些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瞟了一眼,“以前那个,麻雀飞上枝头,可她自己不争气啊,守不住,怪谁?”
尽管她压低了声音,但在并不隔音的休息室里,那些字眼还是清晰地钻进了温若兮的耳朵里。她的背脊瞬间僵直,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胃里那点冰冷的饭菜翻搅起来,带来一阵恶心。
“刘姐,你侄女拍照片了吗?给我们看看呗?”年轻收银员好奇地追问。
“拍了拍了,偷偷拍的,不太清楚,但也能看出个大概。”刘大姐得意地掏出自己那部屏幕有裂痕的旧手机,熟练地划拉着,“来来,我找找……喏,就这张,虽然有点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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