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承宇回家的第七天,新手父母的手忙脚乱和睡眠不足开始显现威力。尽管请了专业的育儿嫂白天帮忙,但夜间哺乳和新生儿不可预测的哭闹,依然让许清媛疲惫不堪。傅星燃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,尽量早早回家,笨拙却认真地学习抱孩子、拍嗝、换尿布,想为妻子分担,但看着许清媛眼下的淡青色和偶尔强打精神的模样,心疼之余也感到一丝力不从心。
这天晚饭后,傅星燃给儿子喂完奶,小心翼翼地将睡着的承宇放回婴儿床,走回客厅。许清媛正靠在沙发上看一本育婴书,但眼神有些放空,显然精力不济。
傅星燃在她身边坐下,轻轻揽住她的肩:“累了吧?要不要早点休息?我看着承宇。”
许清媛摇摇头,靠进他怀里,声音带着倦意:“还好。就是觉得时间好像不够用,一眨眼他又该吃了,或者拉了。”
傅星燃沉默了一下,手指摩挲着她的肩头,似乎在斟酌措辞。过了片刻,他才开口,语气带着商量:“清媛,有件事……我爸妈今天下午跟我提了一下。”
“嗯?”许清媛抬起头,有些疑惑。
“他们说……看我们最近挺辛苦的,育儿嫂白天在还好,晚上和周末总归忙乱。他们想……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。”傅星燃看着她的眼睛,说得很慢,注意着她的反应,“主要是想帮忙照顾承宇,也能多陪陪你,让你能好好休息。当然,如果你觉得不方便,或者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许清媛已经明白了。她心里微微一暖,也有些意外。公婆主动提出搬来帮忙,这份心意她感受到了。
“爸妈他们……在‘老城巷’住惯了,突然搬来会不会不习惯?而且,房子会不会太挤?”许清媛不是不愿意,而是考虑得更实际。滨江壹号这套大平层虽然宽敞,但突然增加两位老人常住,生活节奏和空间分配肯定需要调整。
“房子够住,客房一直空着。”傅星燃见她没有直接反对,松了口气,“他们主要是不放心你,也想多看看孙子。说好了,就是暂时住一段时间,等承宇大点,作息规律了,或者你觉得不需要了,他们就回去。一切都以你的感受和方便为主。”
他说得诚恳,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,完全是商量的口吻。许清媛想了想,公婆为人向来宽厚,尤其孟淑琴,对她一直很好,从无苛责。坐月子期间,两位老人几乎天天过来送汤送菜,关怀备至。如果他们搬来,确实能分担很多压力,尤其孟淑琴有养育傅星燃的经验,在某些方面可能比育儿嫂更细心。
“我……我当然欢迎爸妈来住。”许清媛最终微笑着说,“只是怕辛苦他们。而且,家里突然多了人,生活习惯上可能……”
“这些都好说。”傅星燃见她答应,眼里露出笑意,“我妈说了,他们过来就是帮忙的,一切按照我们的习惯来,他们适应。绝不会给我们添麻烦。”
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。周末,傅明远和孟淑琴就带着简单的行李搬了过来。他们的行李很少,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,显然是真的抱着“帮忙、不添乱”的态度。
孟淑琴一进门,行李还没放好,就直奔婴儿床去看孙子。看着承宇酣睡的小脸,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。转过身,又拉着许清媛的手,上下打量:“清媛啊,脸色还是有点白,得多休息。以后早餐妈来做,保证营养。孩子晚上要是不乖,你就叫他爸爸起来,或者叫妈,千万别自己硬撑。”
许清媛心里暖融融的,点头应下:“谢谢妈,让您和爸受累了。”
“受累什么?高兴还来不及呢!”孟淑琴拍拍她的手,眼神慈爱,“你现在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,可得养好了。”
傅明远话不多,但行动上却很实在。他主动包揽了每天早上去买菜的任务(傅星燃不放心他们走远,联系了附近超市配送,但傅明远坚持要自己挑才新鲜),下午承宇醒着的时候,他会戴着老花镜,坐在婴儿床旁,用他那带着老派腔调的语调,给孙子念《声律启蒙》或者唐诗,也不管小家伙听不听得懂,自得其乐。
有了公婆的帮忙,家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。孟淑琴的厨艺很好,而且特别注重营养搭配,每天的汤水饭菜都变着花样,许清媛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。夜里,承宇偶尔哭闹,孟淑琴总是第一个醒来,轻手轻脚地过来看看,如果需要喂奶或换尿布,她会帮忙准备好,让许清媛可以多睡一会儿。傅明远则负责白天的“陪玩”和“朗诵”工作,虽然方式传统,但那份耐心和疼惜,任谁都看得出来。
许清媛起初还有些不适应,总觉得让长辈伺候过意不去。但孟淑琴总说:“我们乐意!看着你们好,看着承宇长,比什么都强。你就安心当你的妈妈,其他事有我们呢。” 话说到这份上,许清媛也就不再纠结,坦然接受了这份来自公婆的、朴实又深厚的疼爱。婆媳之间的关系,在这种朝夕相处、共同呵护新生命的过程中,愈发融洽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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