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倾张了张嘴,嘴里的干涩让她发不出声音。
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也没什么血色,她木讷的点了点头。
“有任何需要,也可以来找我。”分别之际,迟倾还是开了口。
“嗯。”林柏卿不带留恋的转身离开了。
只剩下迟倾依旧看着她的背影,温暖的阳光照亮暖色的世界,而她却感觉不到暖。
那样决绝的背影,只让她更加坚信。
自己在林柏卿那里,并没有多特别,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消遣工具。
这天是田淼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林柏卿和迟倾同框。
但这一次的相遇,却好像并没有多愉快。
她也看见了迟倾眼底的干涩。
也看出了林柏卿的欲言又止。
只是她并没有权利干涉两人,她只能默默看着,默默做个旁观者。
—
军训过后,天气渐凉。
田淼除了上课时间基本见不到林柏卿。
因为林柏卿把大量时间放在了图书馆内,图书馆也成了学校里能偶遇她概率最高的地方。
只是同学每次见到她时对方都冷冷的,淡淡的。
墨色的长发,带了个白色蓝牙耳机就拿着电脑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,有同学上来搭话她也只会随意敷衍。
—
夜色斑斓,街道的灯光五颜六色的。
林柏卿再次来找林觉。
她敲开了酒店的门,林觉笑着给她开了门。
黑色绸缎睡衣随意地拢在林觉身上,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着滴滴水珠。
“怎么来了?药就吃完了?”他让开道让林柏卿进来,自己走去给林柏卿倒了一杯温水。
林柏卿坐下,抿着那一杯水,林觉就坐在她对面。
时钟滴答滴答,林柏卿不回答林觉,林觉也并不开口打破这片宁静。
漂亮的女生懒散的把胳膊架在椅背上,好看的桃花眼垂着,被长长的睫毛挡住。
…
“你…”林柏卿正在努力组织着语言,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:“为什么要去找迟倾。”
林觉闻言笑了笑,并未作答。
意料之中,却比意料来的更晚,晚到让他觉得那个女人也没多重要。
“好久没有和你一起面对面坐着,喝水聊天了。”他两掌十指相握着,身体往前倾,将下巴靠在手上。
他深邃的五官最好看的就是眼睛了,黝黑长翘的睫毛下是银蓝色的瞳孔,但这样的眼睛也容易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。
银蓝色的瞳孔像是蓝色的画笔一瞬间插入水中迸发出来的色彩,好看神秘。
“我们不是同类吗?”
“嗯?”林柏卿轻轻蹙眉,她不解地看着对方。
林觉依旧浅笑着。
我们不是同类吗?
我们不都是从地狱逃出来的孤独的人吗?
十三年前。
幸福福利院是有规定的,十点之后所有的孩子都要乖乖躺在床上睡觉。
林柏卿睡不着。
她最喜欢的书被宋惜琴藏起来了。
对方告诉她,那本书不小心被她弄丢了,脸上的无害却夹杂着笑。
她翻身下床,一个人出了房门。
走廊幽暗静谧,她一步一步走在走廊上,往这唯一的亮光处走去。
“哒…哒…哒……”她走路声音很轻很浅。
她走到一扇门前,那扇门虚掩着,仅仅露出一条缝。
漂亮的眼睛通过那条缝看见了陈顺英背对着她,手里抱着一个孩子。
那个孩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,头被随意搭在肩膀上。
直到后来林柏卿才知道,那个孩子当时已经没气了。
惨白的灯光打在周围的一切上,让人不免寒颤。
即使距离不近,林柏卿也认出了对方。
那是前段时间说是找到父母的一个孩子。
“快点快点,很晚了,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送。”陈顺英不满开口。
对面的人也很快就有了动作。
待陈顺英侧过身把孩子放在桌上,对面的人用冰凉的手术刀划开孩子的腹部,塞了什么东西进去。
林柏卿瞳孔紧缩,手术刀上还沾着血。
她的双腿发软,手也止不住的颤抖。
恍惚之间手腕被人握住往回拉。
林柏卿即使惊慌也没敢叫出声。
拉着她的是一个比她大一点的男孩。
男孩眼睛颜色异于常人,出奇的好看,夜色里,那双眼里的光也一闪一闪的。
“嘘。”林觉食指靠在嘴唇上,示意对方别出声。
这是林柏卿的噩梦源泉。
后面的半年,林觉成为了林柏卿在福利院里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林柏卿问。
“你叫什么?”稚嫩的林觉反问着。
“林柏卿。”
林觉沉思了一会,开了口:“我叫林觉。”
后来一场大火烧了半个福利院。
也烧死了两个孩子。
回忆结束,林觉依旧静静看着林柏卿。
“我们不是彼此的唯一吗?我们不该在暗处互相舔舐伤口吗?”林觉用着小众的语言说着,双眸也渐渐变得锋利:“为什么你又把别人看的那么重要,明明她会让你难受不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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