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站的金属锋鸣仿佛还在耳边回响,三轮车已载着师徒二人驶入霓虹闪烁的都市核心。归一阁的阴影、界外规则的威胁,如同水面下的暗礁,暂时隐没,却从未远离。陈晓能感觉到,那些冰冷的窥视目光如同调整了焦距的镜头,变得更加分散,更加耐心,也更加……无处不在。
他们不再试图正面冲击,而是像渗透的寒气,无声地浸染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。
这天深夜,云砚接到了一个极其特殊的“加急单”。没有具体的物品描述,只有一串加密的坐标和一个简短到近乎诡异的备注:【精神污染扩散,请求静默处理。】 报酬高得令人咋舌,几乎是之前所有“特殊加急件”的总和。
坐标指向城市中心一座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顶级私人医院——圣心国际。这里接待的多是权贵名流,安保森严,隐私性极高。
当云砚骑着三轮车,无视保安惊愕且试图阻拦的目光,径直停在医院VIP楼层的专用通道口时,一位穿着白大褂、戴着金丝眼镜、但脸色苍白如纸的中年医生已经等在那里。他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极力压抑的恐惧。
“是……是云女士吗?”医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他快速扫了一眼云砚的工装和陈晓,似乎有些难以置信,但还是强作镇定地低声道,“请跟我来,情况……很紧急。”
他引着两人穿过寂静无声、铺着厚地毯的走廊,来到一间位于楼层尽头、房门紧闭的特殊监护室外。透过观察窗,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,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器,生命体征平稳,但他双目圆睁,瞳孔涣散,嘴角不受控制地流着涎水,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、嗬嗬的怪响,身体偶尔会剧烈地抽搐一下。
“李少,我们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。”医生艰难地开口,“三天前还好好的,突然就变成这样。所有生理检查都正常,脑部扫描也没有器质性病变。但他……他的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,充满了混乱、恐惧和……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低语。”
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:“更可怕的是,靠近他的人,包括最初接诊的护士和另外两位专家,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精神恍惚、噩梦缠身的症状!我们不得不将这里完全隔离。”
陈晓开启规则视角,望向监护室内。果然,那年轻男子周身笼罩着一层粘稠、污浊的、如同石油般翻滚的暗色规则雾气!那雾气不断扭曲、变形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波动,正是医生所说的“低语”源头!这绝非疾病,而是某种极其恶毒的、针对灵魂本源的规则攻击!
而且,陈晓敏锐地察觉到,这股污染性的规则波动,其核心频率与他之前在物流中心发现的、那种带有“商业化”风格的规则陷阱,有着某种微妙的相似之处!虽然更加隐蔽、恶毒,但那种精于算计、追求“效率”的冰冷感如出一辙!
不是归一阁的直接手笔,但很可能与他们有关,或者……是某个受他们理念影响的“第三方”?
云砚的目光扫过监护室内的病人,又看了看门外紧张得几乎要崩溃的医生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污染源不在他身上。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。
医生一愣:“不在他身上?那在哪里?”
云砚没回答,而是转身,朝着走廊另一侧走去。她的步伐不快,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节点上。陈晓紧跟在后,规则视角全力运转,试图跟上前辈的节奏。
云砚最终停在了一间挂着“医学影像资料库”牌子的房间门口。这里是存放病人各类扫描影像和数据备份的地方。
“打开。”云砚对跟上来的医生命令道,语气不容置疑。
医生犹豫了一下,但想到病房里那个身份特殊的病人和眼前这女人莫测的手段,还是咬牙用最高权限卡刷开了厚重的防辐射门。
资料库内,数十台高性能服务器机柜发出低沉的运行声,指示灯如同繁星般闪烁。
云砚走入其中,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,扫过一排排机柜。最终,她停在了一个位于角落、看起来与其他服务器无异的机柜前。
陈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规则视角下,他立刻发现了异常!这个机柜散发的规则波动中,混杂着一丝极其隐蔽、如同病毒代码般的恶意规则片段!这片段正通过医院的内部网络,如同寄生虫般,悄无声息地附着在特定病人的影像数据流中,随着医生调用查看这些数据时,便将精神污染传递出去!
那个李少,恐怕就是因为调阅了某个被“感染”的影像文件而中招!而之前的医护人员,也是因为接触了被污染的李少,或者同样调阅了相关数据而被间接影响!
“是……是这里?”医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,虽然他说不清是什么,但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。
云砚伸出手指,对着那台被感染的服务器机柜,凌空轻轻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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