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三章 直面因果溯本源 凡心定计墟中行
云溪散人随着李灵儿步入议事殿的瞬间，便感觉周身一紧，仿佛有无形的目光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。她抬头，只见主位之上，一位青衫年轻人正平静地注视着她。
那人容貌看似平凡，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宇宙星空，仿佛蕴含着天地生灭、万道轮回的至理。在他面前，云溪感觉自己那点残魂转世的秘密，以及体内纠缠的寂灭与生机之力，都无所遁形。
她心中凛然，知晓这必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李氏家主，弹指间平定星辰殿之乱，修为深不可测的李凡。她不敢有丝毫怠慢，敛衽行礼，姿态比之前面对李灵儿时更为恭敬：“散修云溪，见过李前辈。”
李凡微微颔首，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，淡淡道：“你体内寂灭与生机交织，能维持平衡至今，倒也难得。”
只是一眼，便道破了她最根本的状态。云溪心中更是敬畏，垂首道：“前辈法眼如炬。晚辈此番前来，实为化解宿孽，寻求一线生机，若有唐突之处，还望前辈海涵。”
“宿孽……”李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，手指轻轻一抬。
刹那间，整个议事殿内的景象变了。众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，唯有前方，一道粗壮辉煌、代表着李氏家族如今昌盛气运的赤金色光柱矗立。而在光柱的底部，那数条如同灰色毒蛇般缠绕的因果线，在李凡的力量下被无限放大，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。
那灰色的线条蠕动着，散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怨怼与死寂气息。
李正明、李玄清等人虽是第二次“见”，依旧感到一阵不适。云溪散人则是面色一白，体内那缕寂灭本源与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，让她身形微颤。
“这便是你所说的，源自寂灭玄宗的因果？”李凡问道，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云溪强忍着不适，恭敬回答，“此乃玄宗覆灭时，举宗怨念与寂灭道则所化，跨越时空，标记与其覆灭相关之血脉气运。”
李凡目光微凝，双眸之中混沌之气流转，仿佛化为了两面映照万古的镜子。他沿着那几条灰色因果线，逆向追溯而去！
他的神念穿透了层层虚空，跨越了无尽遥远的距离，无视了时间的阻隔。一幕幕破碎、模糊的景象开始在他眼前飞速闪现：
那是一片死寂的星域，星辰黯淡，万物凋零。一座无比宏伟、却已残破不堪的巨型石碑，矗立在星域中央，石碑上布满了裂痕，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道韵——寂灭天碑！
天碑之下，并非实物，而是镇压着一团难以形容的、扭曲的、由无数怨魂与寂灭法则凝聚而成的黑暗物质，那便是因果线的真正源头，寂灭玄宗残留的“孽”之核心。
而在那“孽”之核心的更深处，李凡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被死死压制、却顽强不灭的……纯净生机！那生机与云溪体内的同源，但更为古老、磅礴。
同时，在追溯那与李氏血脉相关的因果时，他看到的景象更为模糊，只能隐约感知到，在无比久远的过去，一道霸绝天地、气息与如今李氏血脉隐隐共鸣的身影，曾与寂灭天碑产生过惊天动地的碰撞，并留下了某种……封印？
景象到此戛然而止，更多的细节被更强大的时空壁垒与因果迷雾所遮挡。即便如此，李凡得到的信息也已远超云溪所知。
他收回神念，眼中混沌之气平息，周遭异象也随之消失，众人重新回到了议事殿中。
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，等待他的判断。
李凡看向云溪，缓缓开口：“你所言大致不差。寂灭玄宗覆灭，其残留‘孽’核心被镇压于寂灭天碑之下，而那天碑之下，同样镇压着一股庞大的生机本源。你，便是那生机本源逸出的一缕，与某个寂灭玄宗核心弟子的残魂结合转世。”
云溪娇躯一震，这是她血脉记忆中都不曾清晰知晓的真相！
李凡继续道：“至于与我李氏先祖的关联，年代过于久远，因果纠缠太深，难以看清全貌。但可以确定的是，我族先祖曾与寂灭天碑交手，并可能参与了那场封印。”
他顿了顿，做出了结论：“此灰色因果线，如同寄生之藤，若不根除，终成心腹大患。其根源，便在寂灭星墟，在那寂灭天碑之下。”
众人闻言，心情沉重。寂灭星墟，一听便是大凶之地。
“哥，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李灵儿似乎猜到了什么。
李凡站起身，语气平淡却带着决断：“自然是去一趟寂灭星墟，将这因果源头，彻底解决。”
“不可！”李正明急忙出声，“凡儿，那寂灭星墟既是上古宗门覆灭之地，必定凶险万分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！”
“父亲放心。”李凡淡然一笑，“区区一处上古废墟，还难不倒我。正好，我也对那寂灭天碑，以及被镇压的生机本源，颇感兴趣。”
他看向云溪：“云溪仙子，你意下如何？可愿随我同往，彻底了结你这宿世因果？”
云溪深吸一口气，美眸中绽放出坚定之色。她深知此行危险，但这也是她摆脱宿命、求得真正新生的唯一机会。
“晚辈愿追随前辈，万死不辞！”
“好。”李凡点头，随即对李灵儿吩咐道：“灵儿，我离去后，家族一切照旧，紧闭门户，全力消化灵脉所得。若有外敌来犯，激活我留下的混沌剑印即可。”
“浩儿，你修为已至瓶颈，可入时空塔深处闭关，冲击合体期。”
“父亲，大长老，家族便交给你们了。”
他条理清晰，瞬息间便将一切安排妥当。
众人见李凡心意已决，且信心十足，便不再劝阻，齐声应诺。
李凡目光再次投向远方，仿佛已看到了那片死寂的星域。
寂灭星墟，这片连仙神都可能望而却步的绝地，在他眼中，却仿佛只是一处值得一探的遗迹。
“准备一下，明日出发。”
（第一百三十三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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