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就混沌大罗,李凡并未立刻返回混沌仙域,而是借着这玄妙境界,开始真正游历这浩瀚无垠的仙界诸天。
他一步跨出,便是一个仙域的距离。不再局限于化外仙域那等偏僻角落,他的足迹踏足了无数繁华鼎盛、强者如云的大仙域。
他见过以剑道称尊、万仙来朝的“玄天仙域”,剑修如云,剑气冲霄,其域主乃是一位以剑证道的仙帝后期大能,号称攻击力冠绝同阶。
他路过丹道昌盛、奇香弥漫的“百草仙域”,此地仙丹师地位尊崇,甚至能炼制出助仙帝感悟大道的无上帝丹。
他也曾悄然潜入一些由妖族、魔族、乃至一些特殊先天生灵统治的奇异仙域,感受着与主流仙道迥异却又暗合大道的大千气象。
然而,无论仙域如何繁华,种族如何奇异,李凡都能凭借其大罗视角,清晰地感知到那笼罩在所有生灵、所有法则之上的,那一层无形的“缺憾”。
生机法则运转晦涩,导致生灵修行艰难,寿元受限;毁灭法则时有暴走,引动莫名灾劫;时空法则存在涟漪,某些区域时间流速异常,或空间结构脆弱;甚至连最基础的五行轮回、阴阳平衡,都存在着细微的扭曲与不谐。
这并非自然演化所致,更像是……被某种存在持续不断地汲取着本源,如同寄生。
“天道有缺,万灵皆苦。”李凡心中明悟更深。钧天帝等先辈追寻超脱,欲补天缺,并非为了虚无缥缈的至高境界,更是为了这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一线生机。
这一日,他游历至一处名为“万法源海”的特殊仙域。此地并非实体大陆,而是一片由无数大道法则显化、交织形成的法则海洋,是诸多仙帝、乃至仙尊级存在时常前来悟道之地。
李凡隐匿了自身绝大部分气息,显露出仙帝初期的修为,漫步于这光怪陆离的法则海洋之中,观摩着各种大道法则最本源的显化形态。
就在他沉浸于对一条“空间折叠”法则的感悟时,一个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,在他身后响起:
“道友面生得很,可是初次来这万法源海?”
李凡转身,只见一位身着朴素道袍、面容慈和、手持一根翠绿竹杖的老者,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,正含笑看着他。这老者气息浑然天成,与周围万法交融,若非肉眼看见,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。
仙尊!
李凡瞬间判断出对方的境界。而且,并非初入仙尊,其气息渊深,至少是仙尊中期,甚至后期的存在!
“在下李凡,云游至此,确是初次到来。”李凡拱手,不卑不亢。以他混沌大罗的境界,虽初入此境,但本质极高,面对仙尊,亦无需妄自菲薄。
老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他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自称李凡的仙帝。其气息看似只有仙帝初期,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、如面混沌之感。
“老道源法,忝为此地一介守海人。”老道微微一笑,自我介绍,随即目光扫过周围流淌的法则光带,意有所指地道:“道友觉得,此间万法如何?”
李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沉吟片刻,直言不讳:“法则显化,本源交织,确是悟道圣地。可惜……万法皆有滞涩,本源流转不畅,如同被无形枷锁束缚,美中不足。”
源法仙尊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,叹道:“道友果然慧眼如炬。天道有缺,非止此地,乃诸天万界之共劫。无数先贤前仆后继,欲寻补天之法,却皆铩羽而归,甚至身死道消。”
他看向李凡,目光变得深邃:“道友身具混沌之气,乃变数之机。只是,这条路,不好走。那‘窃天者’,不会坐视。”
“窃天者?”李凡捕捉到这个关键词。
源法仙尊却不再多言,只是抬手指向法则海洋的深处:“那里,有一处‘万法归墟眼’,是法则沉寂、归于虚无之地,亦是观测天缺的最佳位置。道友若有兴趣,可前往一观。不过,需谨记,莫要轻易尝试触碰那残缺的核心,否则恐有不测。”
说罢,源法仙尊对李凡微微颔首,身形便如同融入万法般,缓缓淡化消失。
李凡知道,这位神秘的守海人,是看出了自己的一些根脚,并给予了善意的提醒与指引。
“万法归墟眼……窃天者……”李凡喃喃自语,目光投向了法则海洋的深处。看来,这补天之路,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,敌人也隐藏在更深邃的黑暗之中。
他没有畏惧,反而升起一股挑战的欲望。
他倒要看看,那所谓的“窃天者”,究竟是何方神圣!
(第一百七十三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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