遵循源法仙尊的指引，李凡向着万法源海深处那所谓的“万法归墟眼”行去。
越往深处，周围显化的法则光带愈发稀少、黯淡，仿佛所有的道与理都在此地走向沉寂与终结。一种与归墟葬坑类似，却又更加纯粹、更加贴近大道本源的“归无”意境弥漫开来。
最终，他抵达了目的地。
那并非一个实体的“眼”，而是一片巨大的、不断向内旋转坍缩的法则漩涡。漩涡中心，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与虚无，仿佛连接着大道的终点。无数代表着各种法则本源的光带，如同百川归海，流入这片漩涡，最终消失在那片黑暗之中，归于彻底的“无”。
这里，便是万法源海的尽头，也是诸天法则周期性“重启”与“沉寂”的节点——万法归墟眼。
站在这归墟眼的边缘，李凡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强大的、牵引万物归于虚无的力量。即便是仙帝，若心神不够坚定，恐怕也会被这股意境影响，道心蒙尘，甚至产生自我湮灭的冲动。
他运转混沌大罗道果，周身混沌与归墟之力自然流转，形成一个完美的内循环，将那归墟之意隔绝在外，保持灵台清明。
他凝神向那归墟眼的中心“望去”，大罗意志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绝对的黑暗与虚无。
刹那间，他的“视线”仿佛穿透了层层表象，直达这方宇宙最核心的本源之地！
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、由无数大道规则交织成的“根源之网”。这张网支撑着整个宇宙的运转，决定着生灭轮回、因果命运。然而，此刻这张根源之网上，却布满了无数细微的、如同蛛网般的裂痕！更有数十条粗壮的主要法则之线，变得黯淡无光，其本源正在被某种力量持续不断地抽取，如同被寄生藤蔓缠绕吸取养分的大树！
而在那张“根源之网”的上方，冥冥不可知之处，李凡“看”到了数条极其隐晦、散发着贪婪、冰冷、高高在上意志的“触手”，正牢牢地扎根在那几条主要法则之线上，疯狂汲取着宇宙的本源！
这些“触手”的本质极高，其力量层次，赫然达到了仙尊之境！而且不止一位！
“这就是……窃天者？！”李凡心神震动。
他终于亲眼看到了导致“天道有缺”的罪魁祸首！竟然是数位仙尊级的存在，在窃取宇宙本源以肥己身！他们高踞于万道之上，视诸天万界为牧场，视亿万生灵为刍狗！
难怪钧天帝等先辈会失败，他们的对手，是站在仙界巅峰的仙尊！而且很可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！
就在李凡的意志窥探到那些“触手”的瞬间——
嗡！
一股冰冷、浩瀚、充满恶意与警告的意志，如同亿万根冰针，顺着李凡探出的那缕大罗意志，猛地反噬而来！
“蝼蚁……安敢窥视天之权柄？！”
这意志蕴含着恐怖的仙尊威压，足以瞬间碾碎仙帝元神！更带着一种侵蚀、污染大道本源的歹毒力量！
若是之前的李凡，哪怕已是混沌渡劫巅峰，面对这数位仙尊意志的隔空反噬，也必然要遭受重创，甚至可能被污染道基。
但此刻，他已成就混沌大罗！
“哼！”
李凡冷哼一声，那缕探出的大罗意志非但不退，反而骤然凝聚，化作一柄无形无质、却蕴含着“我道即天道”无上真意的混沌之剑，迎着那反噬而来的仙尊意志，悍然斩去！
嗤！
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，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交锋与否定！
那蕴含着数位仙尊恶念的意志，在接触到李凡的混沌之剑时，竟如同遇到了克星，其中的侵蚀与污染之力被混沌同化，其中的仙尊威压被大罗意志强行斩断！
那反噬的意志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，瞬间溃散了大半，残余部分如同受惊的毒蛇，猛地缩回了那冥冥不可知之处。
归墟眼内，重归“平静”。
李凡缓缓收回那缕大罗意志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。方才那短暂的交锋，看似他占了上风，实则凶险异常，同时对抗数位仙尊的意志反噬，对他的消耗也是不小。
但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，甚至带着一丝兴奋。
他终于真正触碰到了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！虽然只是隔空交锋，却让他对敌人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。
“仙尊……而且不止一位……果然是大手笔。”李凡目光锐利，“不过，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，那便好办了。”
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万法归墟眼，不再停留，转身离去。
此番窥探，目的已然达到。接下来，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，需要更多的盟友，也需要……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补天之路，任重道远，但他已然看到了方向。
（第一百七十四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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