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雪过后,北京城彻底进入了寒冬。
北风呼啸,刮过紫禁城巍峨的宫墙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然而,在这片肃杀冰冷之中,长春宫却如同一个独立存在的温室,暖意盎然,繁花似锦,吸引着紫禁城唯一太阳的全部光芒。
沈彦之的恩宠,并未因季节的转变而有丝毫冷却,反而愈演愈烈,达到了近乎专房独宠的地步。
“陛下又去了长春宫。”这句话几乎成了六宫嫔妃每日请安后,心照不宣又带着无尽酸涩的开场白。
皇帝的龙辇似乎认得了通往长春宫的那一条路,仪仗的频率高到让内务府负责洒扫沿途宫道的小太监们都暗自叫苦。
不仅是夜间留宿,午膳、晚膳,甚至只是批阅奏折中途的片刻休憩,沈彦之都更愿意待在长春宫。
他享受着陈月仪恰到好处的温柔体贴,享受着她那双永远盛满崇拜与依赖的眼眸,享受着她亲手布菜、轻声软语带来的家常温暖。
在这里,他不是需要权衡四方、心思沉重的帝王,只是一个被精心伺候、全然放松的夫君。
赏赐依旧层出不穷,且愈发显得与众不同。
并非一味的金银堆砌,而是带上了鲜明的个人印记——是她多看了一眼的孤本残卷,是她随口提过的江南点心,甚至只是御花园中一枝开得格外早的绿萼梅,都会被他命人摘下,第一时间送入长春宫。
“宠冠六宫”已不足以形容这般景象,几乎是“六宫粉黛无颜色”。
永和宫内,地龙烧得极旺,却驱不散德妃周身的寒意。
她面前摊着皇长子的功课,笔墨纸砚都是上品,却让她莫名感到一阵烦躁。
“娘娘,陛下今日……又赏了长春宫一筐福建新进的蜜橘,说是婉妃娘娘喜酸……”
心腹宫女的声音越说越低。
德妃猛地将手中的暖炉掷在厚厚的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喜酸?民间有云“酸儿辣女”!
陛下这般举动,其意不言自明!
她看着窗外枯寂的枝桠,心头那股危机感几乎要破胸而出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必须想办法!
坤宁宫内,
皇后听着各宫管事嬷嬷回禀事务,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端庄。
只是当听到“陛下今日命内务府将新贡的云锦,先紧着长春宫挑选”时,她拨动念珠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。
“嗯,婉妃妹妹伺候陛下辛苦,理应先挑。”
她声音温和,听不出丝毫情绪,“
将本宫库房里那对红玉并蒂莲手镯也找出来,一并送去长春宫吧。
就说本宫瞧着那颜色喜庆,望妹妹戴着,也好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。”
赏,必须赏,还要赏得贤良大度,赏得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。
只是那“开枝散叶”四字,说得格外清晰,落在台下坐着的几位嫔妃耳中,引得她们纷纷低头,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。
而处于风暴眼中心的长春宫,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“宁静”。
陈月仪并未因这独一份的恩宠而显得张扬跋扈,反而愈发低调。
她每日依旧准时前往坤宁宫请安,对皇后恭敬有加;
遇到同位份的妃嫔,礼数周全;甚至对低位嫔御,也从不摆架子。
皇帝赏下的东西,她依旧会分出不少,以“不敢独享恩宠”、“姐妹同乐”的名义送往各宫,尽管接收者心中可能五味杂陈。
她像是被包裹在一层无形的、由帝王宠爱凝聚而成的光茧之中,外界的一切嫉妒、怨怼、审视,似乎都无法真正触及她分毫。
越是独占恩宠,越要显得人畜无害。所有的锋芒与算计,都必须藏在最深的温柔之下。她们越嫉妒,越会自乱阵脚。
只是,无人察觉的是,长春宫的小厨房看管得愈发严密,所有食材的来源和经手之人都被严格核查。
云岫管理宫人也更加细致,任何一丝不安分的苗头都会被立刻掐灭。长春宫如同一个看似开放、实则壁垒森严的堡垒,牢牢守护着其中唯一的主人。
沈彦之对这一切乐见其成。他甚至喜欢看她这般“小心翼翼”分享恩宠的模样,觉得这是她纯善、不恃宠而骄的证明。他揽着她,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,只觉得人生圆满,不过如此。
“仪儿,近日天寒,你要格外注意身子。”
他抚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期盼,“朕盼着我们的皇儿。”
陈月仪依偎在他怀中,脸颊绯红,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臣妾省得的。
为了陛下,臣妾也会好好保重。”
殿内暖香馥郁,情话绵绵。
殿外,寒风凛冽,六宫寂寥。
宠冠六宫,是殊荣,亦是孤峰。
陈月仪站在峰顶,沐浴着独一无二的阳光,也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、最刺骨的寒风。
她知道,这份“独宠”不会永远持续。
但在它消失之前,她必须利用它,为自己,为家族,谋取到最稳固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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