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陛下看来是真的知错了,愧疚得很。”云岫低声道。
“愧疚?”陈月仪冷哼一声,“他的愧疚,是因为他的自尊和掌控欲受到了挑战,是因为他发现自己那个替代品的选择愚蠢又廉价,更是因为他受不了我不再围着他转。这与真心何干?”
她走到妆台前,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依旧美丽的容颜,语气淡漠:“不过,这点愧疚,好用就行。经此一事,他短时间内不敢再碰那些‘像’我的人,甚至会对白芷柔之流产生厌恶。而对我,他会更加小心翼翼,补偿心理也会持续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……娘娘接下来打算如何?”云岫问道。
“如何?”陈月仪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,“自然是继续做个需要他呵护、受不得委屈的‘病人’。把他这点愧疚和怜惜,慢慢转化为更实在的东西。”
比如,或许可以趁机为泽晟争取更多……或者,为自己在宫中培植的势力争取些便利。
这场风波,于她而言,已然过去,并且收获颇丰。而皇帝那颗自以为深情却摇摆不定的心,再次被她牢牢攥在了手心。
接下来的几日,长春宫仿佛成了乾清宫之外的另一处政务偏殿。
沈彦之几乎是下了朝就直奔这里,批阅奏折、召见臣工,有时甚至就在陈月仪寝殿的外间进行。
美其名曰“就近照顾贵妃静养”,实则是一刻也不愿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弥补之前的“过失”,才能确保她不再对他关闭心门(和宫门)。
陈月仪倒也配合,始终扮演着一个柔弱静养、需要呵护的角色。
她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靠在临窗的软榻上,看看书,或者做些不费精神的针线,偶尔轻咳几声,眉头微蹙,便立刻能引来皇帝紧张关切的询问和亲手递上的温水。
她不再提起那日的不快,也不再流露出委屈,只是那份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和易碎感,却比任何抱怨都更让沈彦之揪心。
他变着法地赏赐东西,绫罗绸缎、珠宝古玩、各地进献的稀奇吃食……如同流水般送入长春宫,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堆到她面前。
这日,沈彦之正批阅着奏折,忽听得内间传来陈月仪低低的、带着些许愁绪的叹息。他立刻放下朱笔,起身走了进去。
“怎么了?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?”他关切地问。
陈月仪摇摇头,手中拿着一件正在缝制的小儿肚兜,目光却有些飘远:“臣妾无事。只是看着这肚兜,想着晟儿一天天长大,心里欢喜,却又忍不住有些担忧……”
“担忧?担忧什么?”沈彦之在她身边坐下,自然地握住她的手,“有朕在,有何可忧?”
陈月仪抬起眼,眸光盈盈,带着一丝为人母的柔软和忧虑:“陛下疼爱晟儿,臣妾自然知道。只是……宫中孩子不易养活,臣妾每每想起便心惊胆战。
如今新人入宫,往后宫里孩子会越来越多,臣妾只怕……只怕晟儿年纪小,不懂事,万一冲撞了哪位妹妹,或是被有心人……臣妾真是想都不敢想。”
她说着,眼圈微微泛红,仿佛真的为此忧心忡忡。
沈彦之闻言,心中顿时一紧,随即涌起巨大的怜惜和责任感。他立刻将陈月仪揽入怀中,连声安抚:“胡说!朕的皇子,谁敢怠慢?谁又敢动什么歪心思?朕绝不允许!”
他沉吟片刻,似下定了决心:“这样,朕明日就下旨,加派一队可靠的侍卫,专门负责长春宫和晟儿的安危,所有饮食起居,都由你信得过的人经手,再让太后指派两个经验老道的嬷嬷过来帮着照看。定要确保你们母子万无一失!”
陈月仪依偎在他怀里,柔声道:“陛下思虑周全,臣妾代晟儿谢过陛下。只是……侍卫调动,嬷嬷指派,是否过于兴师动众?臣妾怕前朝的大臣们知道了,又会非议陛下过于偏爱我们母子,说些……说些外戚势大之类不中听的话,平白让陛下烦心。”
她以退为进,反而替皇帝“考虑”起前朝的非议。
沈彦之此刻满心都是保护欲和补偿心理,哪里还顾得上那些,当即大手一挥:“朕疼爱自己的皇子和贵妃,天经地义!谁敢多嘴?前朝那些闲言碎语,朕自有分寸,你不必操心。一切以你和晟儿的安危为重!”
“陛下……”陈月仪感动地望着他,眼中水光潋滟,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宠和保障。
沈彦之看着她这依赖又感激的眼神,心中那份帝王的保护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只觉得为了她们母子,就算顶些压力也值得。
很快,皇帝的旨意便下达了。一队精锐侍卫被调入长春宫,太后指派的两位资深嬷嬷也即刻到位,四皇子沈泽晟的一切用度规制甚至隐隐超出了嫡子的标准。(皇帝无嫡子,皇后生的二皇子夭折了)
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前朝后宫不小的议论,但皇帝态度坚决,加之陈丞相在朝中的势力,倒也无人敢明着反对。
皇后在坤宁宫得知消息,气得摔碎了一套茶具,却也无计可施。
德妃等人更是酸得不行,却也只能在背后嚼舌根。
而那位被禁足降位的白芷柔,在碧桐轩中听闻此事,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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