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谨之刚转身离去,那抹带着阴郁气息的身影尚未完全融入人群,沈彦之便已摆脱了宗亲的围拢,大步流星地回到了陈月仪身边。
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爱妃脸色的细微变化——方才还因宴席热闹和儿子可爱而泛着红晕的脸颊,此刻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,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,也残留着一丝未及散去的冷意和……戒备?
“仪儿,怎么了?”
沈彦之的心立刻提了起来,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宫人和其他妃嫔投来的目光,伸手便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肢,低头凑近她,眉头微蹙,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关切,“可是累了?还是哪里不舒服?朕瞧你脸色不大好。”
他边说边仔细端详她的脸色,甚至抬手想用手背去探她的额温,生怕她是操劳宴会或是旧伤有什么反复。
陈月仪正沉浸在因沈谨之那番话而引起的警惕和寒意中,骤然被沈彦之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包围,听到他这连珠炮似的、满是担忧的询问,心中一暖,方才被沈谨之激起的那点不适和寒意瞬间驱散了不少。
她抬起眼,对上沈彦之写满紧张的黑眸,心中一软,同时也迅速冷静下来。
绝不能让陛下看出端倪。
沈谨之是亲王,无凭无据,仅凭自己一点直觉和几句似是而非的话,就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向陛下告状,不仅显得自己小性多疑,破坏气氛,更可能打草惊蛇,让那个心思深沉的瑞王有了防备。
于是,她顺势微微倚向沈彦之,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略带疲惫的、依赖的笑容,柔声道:“陛下别担心,臣妾没事。许是方才抱着晟儿久了些,又应付了不少命妇敬酒,有些乏了。歇一会儿就好。”
她将原因归结于身体的劳累和宴会的喧嚣,这是最合理也最不会引起深究的解释。
为了增加可信度,她还将怀中被哄睡着的泽晟往沈彦之面前稍稍递了递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轻声道:“陛下您看,晟儿睡得可真沉,这小家伙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,把他母妃都累着了。”
沈彦之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了一部分。
他低头看着儿子熟睡中恬静可爱的小脸,心顿时化成了水,又听陈月仪说是累着了,更是心疼不已。
他连忙将孩子从她手中接过来,动作熟练的很,小心翼翼的,生怕惊醒了宝贝儿子。
“是朕疏忽了,光顾着高兴,忘了你身子才大好不久,不宜过度劳累。”
沈彦之语气带着歉疚,他一手稳稳抱着儿子,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揽着陈月仪的腰,支撑着她,“既然累了,咱们就早些回去。反正该走的过场也都走完了,晟儿也睡了,朕这就吩咐下去,摆驾回长春宫。”
他这话声音不大,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立刻便有内侍领命前去安排。
陈月仪没想到他会直接决定提前离席,这固然合她心意,可以避开可能还在暗中窥视的沈谨之,但也未免太过显眼。
她低声道:“陛下,这……是否不妥?宴会还未完全结束,臣妾与陛下先行离席,恐惹人非议……”
“有什么不妥?”
沈彦之打断她,语气霸道却充满维护,“你是朕的妃嫔,晟儿是朕的皇子,你们累了,朕带你们回去休息,天经地义!谁敢非议?”
他目光扫过周围,那些有意无意投来目光的妃嫔命妇们,立刻纷纷低下头或移开视线。
他这般毫不讲理的偏袒和维护,让陈月仪心中最后那点因沈谨之而起的不安也烟消云散了。
她不再多言,温顺地点点头:“那……臣妾听陛下的。”
很快,御驾便准备妥当。
沈彦之依旧亲自抱着熟睡的儿子,另一只手紧紧牵着陈月仪,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,提前离席,离开了依旧喧闹的太极殿。
回到长春宫,将沈晟交给乳母妥善安置后,沈彦之依旧不放心,又亲自盯着陈月仪喝了安神补气的汤药,看着她躺到榻上,替她掖好被角。
“好好睡一觉,什么都不用想。”
沈彦之坐在榻边,握着她的手,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眼,仿佛要抚平她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疲惫,“朕就在这儿陪着你。”
陈月仪闭着眼,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那份笨拙却真挚的关怀,心中充满了踏实感。
无论外面有多少风雨,至少此刻,这个男人的心是紧紧系在她身上的。
至于沈谨之……她心中冷笑,只要陛下心意不变,那个躲在暗处的鬼蜮伎俩,终究难登大雅之堂。
她反手握住沈彦之的手,轻声呢喃:“有陛下在,臣妾就安心了。”
这句话,此刻倒是出自真心。
沈彦之看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和放松的睡颜,心中才彻底松了口气。
他虽然觉得月仪方才的神色异样或许不止是劳累那么简单,但她不愿多说,他也不想逼问。
只要她人在自己身边,安然无恙,他便能护她周全。
至于其他……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,若真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让她受委屈,他绝不轻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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