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秋十月,天高云淡,丹桂飘香。
整个皇宫仿佛都浸染在一种非凡的喜庆之中,只为庆贺嫡出的昭阳公主沈明姝的周岁生辰。
与一月前安宁公主出降时的循例操办不同,此次庆典的规格之高、场面之宏大都彰显着这位小公主独一无二的圣宠。
太和殿前广场,旌旗招展,仪仗森严。
身着崭新礼服的侍卫们肃立两旁,一直从殿前排列至宫门。
殿内更是装饰得金碧辉煌,蟠龙金柱缠绕着鲜红的锦缎,宫灯流苏皆是新换,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富丽堂皇与对这场宴会的极度重视。
宗室亲王、文武百官、内外命妇皆按品阶大妆,早早便侯在殿中,衣香鬓影,环佩叮当,等待着今日主角的登场。
吉时将至,只听内侍一声清越悠长的通传:“陛下、皇后娘娘驾到、太子殿下——昭阳公主到——”
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殿门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皇帝沈彦之。
他今日未穿明黄朝服,反而特意择了一身极为罕见的玄色缂丝金龙袍,袍身以金线缂织出繁复的云海龙腾图案,龙睛以细小珍珠点缀,在光影下灼灼生辉,既保留了帝王的威严,又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内敛的华贵。
他头戴翼善冠,腰束玉带,身姿挺拔,唇角含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愉悦与骄傲。
紧随其侧的是皇后陈月仪。
她今日的装扮可谓倾国倾城,一身正红色织金凤穿牡丹曳地宫装,那红色鲜艳夺目,以金线满绣展翅凤凰与盛放牡丹,衣缘滚着璀璨的东珠,在行走间流光溢彩,华美不可方物。
她梳着高雅的牡丹髻,正中戴着一顶赤金点翠百鸟朝凤冠,凤口衔下的三串珍珠长穗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,映衬得她面容愈发莹润生辉,眉宇间既有母仪天下的端庄,又洋溢着身为人母的幸福与满足。
而今日最引人注目的,无疑是皇帝怀中那个小小的身影。周岁的小昭阳,被打扮得如同年画里走出的玉娃娃。
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绣金线百子戏春图样的锦缎袄裙,颈项上戴着沉甸甸的赤金嵌宝项圈,项圈下坠着一枚硕大晶莹的长命锁。她头上柔软的胎发被仔细地梳成两个小揪揪,各系着缀有小金铃的红丝带,随着她好奇转动的小脑袋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。
小丫头显然也被这盛大的场面所吸引,一双酷似其母的杏眼乌溜溜地四处张望,竟也不怕生,白嫩嫩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,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。
帝后二人身后,跟着太子沈泽晟与五皇子沈泽昱。
太子身着杏黄色小龙袍,小小年纪已显露出储君的沉稳气度,步履从容。
五皇子昱儿则穿着宝蓝色绣瑞兽的锦袍,活泼好动,一双大眼睛兴奋地打量着四周,却仍努力记着礼仪,紧紧跟在哥哥身边。
“臣等/臣妇参见陛下,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。陛下万岁万万岁,皇后娘娘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!
恭祝昭阳公主殿下千秋!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山呼海啸般的贺声在殿中响起,震耳欲聋。
沈彦之朗声大笑,心情极佳,抱着女儿稳步走向御座:“众卿平身!今日朕之昭阳周岁,与卿等同乐!”
宴会正式开始,珍馐美馔如流水般呈上,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,精心编排的歌舞杂技更是精彩纷呈。
然而,所有人的心思,更多都放在了那位被帝后如珠如宝捧在掌心的小公主身上,更期待着接下来的重头戏——抓周。
宴至高潮,抓周礼正式开始。殿中早已设好一张巨大的紫檀木长案,案上铺着明黄锦缎,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寓意吉祥的物件:
古籍《诗经》、《论语》代表着才学;
小巧的金算盘、玉秤砣象征着理财富足;
白玉官印、象牙朝笏寓意着掌权之能;
五彩丝线、小巧绣绷是女红灵巧;
琴瑟笛箫等迷你乐器代表着艺术天赋;
还有那金光闪闪的元宝、晶莹剔透的玉如意、甚至还有一柄装饰华美的小木剑……
林林总总,几乎囊括了世间所有美好的祝愿与期待。
沈彦之亲自抱着小昭阳,将她轻轻放在长案前。
陈月仪也走到案边,温柔地鼓励道:“昭阳,去看看,喜欢什么就拿什么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人儿身上。
小昭阳坐在柔软的锦垫上,睁着大眼睛,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。
她先是伸出小胖手,摸了摸那柄小木剑,似乎觉得手感不错,拿起来挥舞了两下,引得众人一阵低笑。
接着,她的目光被那架小巧的七弦琴吸引,爬过去拨弄了一下琴弦,发出“铮”的一声清响,她自己也觉得有趣,“咯咯”笑了起来。
但很快,她又放下了琴,转向旁边。
只见她目光流转,最终落在了那方温润的白玉官印和一本装帧精美的《诗经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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