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平四十年二月初八,十五岁的秦王沈承睿迎娶永嘉长公主与林驸马的亲孙女,十六岁的林舒瑶为秦王妃。
这场婚事由皇帝沈泽晟与皇后苏婉清亲自定夺,太上皇沈彦之与太上皇后陈月仪亦欣慰见证。
两位年轻人虽门当户对,却对婚姻生活怀着各自的忐忑。
新婚之夜,红烛高燃。
沈承睿用玉如意挑开大红盖头,第一次认真端详他的新娘。
林舒瑶低垂着眼帘,端庄守礼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合卺酒过后,帐幔垂下,两个陌生人在黑暗中完成了从少年到夫妻的转变。
事后,沈承睿仍拥着林舒瑶,在她额间落下珍重的一吻,轻声道:“我会对你好的。”
婚后的日子平静如水。
沈承睿性子冷峻,不喜多言,每日清晨入宫听政,下午在书房处理公务;
林舒瑶则打理王府内务,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他们相敬如宾,却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。
直到一日午后,沈承睿路过花园,听见亭中传来淙淙琴声。
林舒瑶专注抚琴的侧影在夕阳下格外柔美,他驻足聆听,直到一曲终了。
从那以后,午后听琴成了二人的日常。
偶尔,沈承睿也会带来新得的诗集,与林舒瑶一同品评。
他们的话依然不多,但相处时不再有最初的拘谨。
一月后,林舒瑶染了风寒,沈承睿亲自请来太医,并在她病中不时探视。
病愈后,林舒瑶在书房发现了一盒上等的徽墨和一套精致的画笔——他记得她擅画。
这份细心让她心头一暖,当晚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他爱吃的樱桃酥肉。
沈承睿有些惊讶,林舒瑶浅笑解释:“妾身注意到,每次宫宴上有这道菜,殿下都会多用一些。”
初夏的乞巧节,沈承睿送给林舒瑶一支合欢花玉簪,寓意“夫妻好合”。
林舒瑶则回赠一个亲手绣制的安神香囊。月光下,他们第一次坦诚交谈,从幼年趣事到诗词歌赋,直到夜深。
九月秋狩,意外突生。沈承睿为救三弟沈承昊坠马受伤,右臂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。
林舒瑶不顾礼仪匆匆赶往太医帐中,日夜不离地守候。
当他因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时,她三日未合眼;当他疼痛难眠时,她坐在榻边为他轻声诵读诗文。
“宜言饮酒,与子偕老。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”
读到这一句时,她抬眼,正对上他深沉的目光。
病愈后,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。
沈承睿开始与林舒瑶讨论公务,听取她的见解;
林舒瑶则在他晚归时,总会留一盏灯、备一盅汤。
这年冬日,林舒瑶诊出有孕。
喜讯传来,沈承睿欣喜异常,对妻子的照顾愈发无微不至,甚至亲自下厨为她炖汤。
孕中的林舒瑶情绪起伏,时而落泪,时而欢笑,他都耐心陪伴,从无怨言。
次年秋,历经一日一夜的艰难生产,秦王府世子沈司年降生。
沈承睿守在产房外,面色铁青,任凭谁劝都不肯离开。
当婴儿啼哭声传来时,他第一时间冲进产房,紧紧握住妻子虚弱的手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他在林舒瑶耳边低语,声音哽咽。
世子满月宴上,四代同堂,其乐融融。
太上皇沈彦之抱着曾孙,满眼慈爱;
皇帝沈泽晟与皇后苏婉清也倍感欣慰。
宴席间隙,沈承睿扶着林舒瑶在花园散步,认真道:“能娶你为妻,是我的福分。”
时光荏苒,世子日渐长大。某个黄昏,沈承睿下朝回府,见林舒瑶正在教儿子学步。他抱起扑过来的孩子,走到妻子身边,为她簪上一支嵌着明珠的合欢花玉簪。
“明珠喻心,”他轻声道,“我的心意,你可明白?”
林舒瑶抚着玉簪,眼中泪光闪烁。晚霞中,他抱着儿子,她依在他身侧,三人缓缓走向寝殿。
“等司年再大些,我带你去江南看看。”
沈承睿忽然道,“听说那里的桃花开时,美不胜收。”
林舒瑶依偎在他怀中,柔声回应:“只要与殿下在一起,去哪里都好。”
从永平四十年二月初八起,两个陌生的人,因一纸婚书结为夫妻,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渐渐读懂彼此的心,最终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皇家有真情,深宫存真心。这对年轻的皇室夫妻,正用他们的方式,诠释着何为“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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