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今天,看到父亲的绝笔信。
直到现在,手里握着这枚冰冷的弹壳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短信。还是那个陌生号码:“警方已经上报国安,箱子被列为最高机密。叶清音那边有动静,她约了林雪见面。你小心。——老陈”
陆惊云回了一个字:“嗯。”
他把弹壳放回铁盒,锁进抽屉,走到窗边。雨小了些,但天色更暗了,远处有雷声滚过。城中村的灯光次第亮起,炊烟从各家窗户飘出,混杂着炒菜的香气。
平凡的生活,触手可及。
他看了很久,然后转身,从床垫下摸出那部诺基亚手机,开机,拨号。
响了三声,接通了。
“是我。”陆惊云说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:“你还活着。”
“暂时。”
“找我有事?”
“陈锋,我需要帮忙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,然后是长长地吐气声。
“三年了,你第一次主动找我。”陈锋说,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“我父亲留了点东西,现在被警方拿到了,涉及三十年前的绝密计划。秦家的人来江海了,目标可能是那东西,也可能是我。”
陈锋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秦家……你是说上京那个秦家?”
“对。”
“操。”陈锋骂了一句,“惊云,你爸到底留了什么?”
“一种叫‘龙晶’的新能源材料,还有当年‘龙渊’计划的实验数据。”陆惊云顿了顿,“我父亲、叶文山,还有秦正国,都参与过那个计划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。
“你等等……”陈锋的声音有点抖,“龙渊计划?是那个龙渊?”
“你知道?”
“我爷爷生前提过一嘴,说他五十年代参与过一个绝密项目,代号就是‘龙渊’。但具体内容他不肯说,只说那东西‘碰了要命’。”陈锋深吸一口气,“惊云,这事水太深了,你别掺和。”
“已经掺和了。”陆惊云说,“今天警察找我了,秦浩的保镖昨晚在银行附近出现过。而且叶清音——叶文山的女儿,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明天要去星辰集团面试,安保岗位。”陆惊云说,“叶清音手里可能有更多线索,而且秦浩的目标就是她。在她身边,我能掌握主动。”
陈锋苦笑:“你这是要贴身保护,还是贴身监视?”
“都是。”陆惊云说,“但我需要情报支持。韩冰还在江海吗?”
“在,开网吧呢,过得挺滋润。”
“帮我联系他,我需要他查几个人的底。”陆惊云说,“秦浩,秦浩的保镖,还有星辰集团的副总王明辉。”
“王明辉?他怎么了?”
“昨晚银行劫案发生前,秦浩的保镖在银行斜对面的茶馆见了王明辉。”陆惊云说,“时间太巧了,我不信是偶然。”
陈锋沉默了更久。
“惊云,你还记得当年‘血色边境’任务前,我们收到的那条匿名情报吗?”
陆惊云的手指收紧了。
“记得。说目标地点有埋伏,建议取消行动。”
“对。但指挥部驳回了,说情报来源不可靠。”陈锋的声音很低,“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,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。现在想想……如果当年的事,和三十年前的‘龙渊计划’有关呢?如果秦家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呢?”
陆惊云感觉后背发凉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没说,只是瞎猜。”陈锋叹了口气,“但惊云,如果真是这样,你要面对的就不是一个秦浩,而是整个秦家。你确定要趟这浑水?”
“我已经在浑水里了。”陆惊云说,“从我父亲留下那个箱子开始,从我出生在陆家开始,有些事就注定了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倒酒的声音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韩冰那边我去说,王虎最近也在江海,开武馆呢。需要的话,随时能聚。”
“先别急,等我摸清情况再说。”陆惊云说,“你们都有正经生活,别轻易卷进来。”
“屁的正经生活。”陈锋笑了,“老子开军品店,天天对着那堆装备,做梦都梦回部队。王虎那小子更惨,教一群小屁孩打拳,憋屈得要死。韩冰……算了,那家伙就是个网瘾中年,巴不得搞点刺激的。”
陆惊云也笑了,三年来第一次。
“那就先这样,保持联系。我换号码了,这个手机只和你们几个联系。”
“明白。你自己小心,秦家不是善茬。”
“知道。”
挂断电话,陆惊云把诺基亚关机,重新塞回床垫下。他走到衣柜前,打开最下面的抽屉,里面有个帆布包,军绿色的,很旧了。
拉开拉链,里面是一套作战服,一双军靴,还有几个小工具包。他拿起其中一个,打开,里面是几样小东西:开锁工具,微型摄像头,信号干扰器,以及一把折叠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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