芬兰湾的1月清晨,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海面,“北极星号”运输船的甲板上积着一层薄冰,船员们正用铁铲敲打船舷上的冰棱,冰碴落在海里,发出清脆的“咔嚓”声。这艘船正从巴库驶向赫尔辛基,船上装载着200根石油作坊急需的铁制输油管道,还有埃里克研发内燃机需要的黄铜零件——按照计划,它本该在三天前抵达,却因为芬兰湾突发的浮冰,被困在距离赫尔辛基港20海里的海域。
船长奥拉夫站在驾驶室里,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海图,手指在芬兰湾的航道上反复滑动。海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历年冬季的浮冰区域,可今年的浮冰比往年更厚,最厚的地方达到半米,“北极星号”的船首虽然加装了铁皮防撞栏,却也不敢贸然冲撞。“列维先生,浮冰还在向我们靠近,再等下去,船可能会被冻在海里。”奥拉夫通过电报机给赫尔辛基的列维发去消息,语气里带着焦急。
列维收到电报时,正在市政厅的水管安装工地检查。工人们刚焊好一段水管接口,正用麻布裹着接口保温,防止低温导致脆裂。科恩工程师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:“列维先生,刚检测的50米水管,有3处接口因为低温焊接出现微裂,虽然现在不漏水,但开春后温度升高,可能会出问题。”
列维皱起眉,刚要回应,口袋里的电报机“滴滴答答”响了起来。看到奥拉夫的消息,他心里一沉——“北极星号”上的输油管道是巴库石油作坊的急件,耽误不得;而且芬兰作坊生产的澳洲开采设备零件,还等着用这艘船转运到巴库,再和其他设备一起运往澳洲。“科恩先生,我得去港口处理运输船的事,这里就拜托你了,接口微裂的地方,让工人用氧焊重新补焊,补焊后用炭火保温两小时,确保焊缝牢固。”列维说完,快步走向码头。
码头边停着三艘芬兰传统的破冰船,船首是尖锐的铸铁结构,烟囱里喷出浓黑的煤烟。列维找到破冰船船长卡尔,递上一张500卢布的支票:“卡尔船长,‘北极星号’被困在芬兰湾,需要你的船帮忙破冰,只要能把它拖进港,再加200卢布。”
卡尔接过支票,掂量了一下,脸上露出笑容:“没问题,列维先生,我的‘白熊号’是芬兰湾最棒的破冰船,去年冬天救过三艘被困的船。现在就出发,天黑前肯定能把‘北极星号’带回来。”
当天下午,“白熊号”破冰船拖着浓浓的煤烟,驶向芬兰湾深处。船首的尖锐铸铁狠狠撞向浮冰,“轰隆”一声,浮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,碎冰被船身推开,在海面留下一条临时航道。列维站在“白熊号”的甲板上,用望远镜眺望,远处的“北极星号”像一座孤岛,被浮冰包围着,船身已经结了一层白霜。
傍晚时分,“白熊号”终于靠近“北极星号”。船员们用钢丝绳将两艘船连接起来,“白熊号”的蒸汽机全力运转,拖着“北极星号”缓慢地穿过浮冰区。奥拉夫站在“北极星号”的船舷边,向列维挥手:“列维先生,多亏了你,再晚一天,船底的螺旋桨就要被浮冰冻住了!”
深夜,“北极星号”终于驶入赫尔辛基港。列维立刻安排工人卸货,输油管道要连夜运往巴库的转运站,澳洲开采设备的零件则送到芬兰作坊,进行最后的打磨。他看着工人忙碌的身影,心里松了口气——还好及时解决了浮冰困局,没有耽误巴库和澳洲的计划。
同一时间,巴库的第比利斯钢铁厂里,气氛却有些凝重。尼古拉师傅蹲在一堆断裂的钢坯旁,手里拿着一块钢片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这些钢坯是加入澳洲锰矿后炼制的特种钢,本以为能用来生产150毫米榴弹炮的炮管,却在锻造过程中连续断裂,根本无法加工成炮管形状。
“师傅,加了10%的锰,钢是硬了,但太脆了,一锻打就裂。”年轻技工安东递过一份化验报告,上面写着“锰含量10%,硬度HB320,冲击韧性15J/cm2”,“之前生产120毫米炮管的钢,冲击韧性有25J/cm2,现在差太多了。”
尼古拉师傅站起身,走到高炉旁,看着炉口流淌的钢水。钢水的颜色比之前更亮,却少了几分韧性,这是锰含量过高的典型特征。“查尔斯先生来了!”作坊门口传来喊声,尼古拉师傅立刻迎上去,手里还拿着那块断裂的钢片。
查尔斯走进来,身上沾了些煤尘,他接过钢片,用力掰了掰,钢片没有弯曲,反而发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,边缘出现了裂痕。“锰含量太高了,”查尔斯皱起眉,“150毫米炮管需要的是‘硬而不脆’,不是单纯的高硬度。我们之前没有用锰矿的经验,配比全靠摸索,必须调整锰的含量。”
他走到黑板前,用粉笔写下几组数据:“之前的120毫米炮管钢,锰含量3%,韧性刚好;这次加了10%,韧性不够。我们分五组试验,锰含量分别是4%、5%、6%、7%、8%,每组炼5吨钢,测试硬度和韧性,找到最合适的配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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