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季风裹挟着暴雨,将“伏尔加号”的甲板浇得透湿。哈桑站在货舱口,看着船员们用帆布盖住刚运来的2台芬兰产蒸汽钻井机——这是查尔斯为澳洲采矿场三期扩张准备的核心设备,每台重3吨,靠蒸汽机驱动,钻深能达50米,比之前的手动钻井机效率提升3倍。可现在,更紧迫的问题是船用蒸汽机的故障:早上例行检查时,二副发现右侧蒸汽机的气缸盖出现了一道2厘米的裂纹,蒸汽正从裂缝里丝丝渗出,要是继续航行,裂纹可能扩大,导致蒸汽机彻底报废。
“约翰船长,气缸盖的裂纹能临时修补吗?”哈桑的声音压过雨声,手里攥着一块从气缸盖取下的金属碎屑——铸铁材质,表面已经氧化发黑。老船长约翰蹲在蒸汽机旁,用手电筒照着裂缝,眉头拧成疙瘩:“只能用熟铁补丁和石棉绳堵住裂缝,再用螺栓固定,暂时能维持低功率运转,但速度会从10节降到6节,而且不能长时间满负荷,否则补丁会被冲掉。”
大副立刻找来熟铁板和石棉绳,约翰亲自操锤,将熟铁板敲成与裂缝匹配的形状,塞进裂缝后用石棉绳密封,再用四颗黄铜螺栓牢牢固定。修补用了整整3小时,期间暴雨一直没停,船员们的工装湿透后贴在身上,像铅块一样重。中午时分,右侧蒸汽机重新启动,虽然转速比左侧慢了三分之一,但至少能维持航行。
“按现在的速度,到澳洲弗里曼特尔港要多花4天,”约翰摊开海图,手指在航线旁标注了一个红色圆点,“前面的塞舌尔群岛有法国人的小型船坞,能做简单的气缸盖更换,不过那里只有铸铁气缸盖,没有我们需要的高锰钢材质,只能凑合用,撑到澳洲再换原装的。”
哈桑没有犹豫:“去塞舌尔,就算是铸铁的,也比临时补丁安全,万一在印度洋中部出问题,我们连修的地方都没有。”
11月6日清晨,“伏尔加号”抵达塞舌尔的维多利亚港。港口很小,只有一个能容纳2艘船的船坞,法国船坞老板路易看完气缸盖后,摇了摇头:“高锰钢的没有,只有铸铁的,厚度比你们的薄2毫米,不过我可以在里面加一层钢衬,增加强度,修完能撑到澳洲,费用300法郎。”
“多久能修好?”哈桑问道,目光落在货舱里的钻井机上——安德烈还在等着用它们开拓新矿点,巴库6号高炉每天80吨的特种钢生产,需要澳洲提供更多的铁矿砂,不能再延误。
“2天,”路易说,“我加派2个铁匠,24小时不停干,你们负责提供饮用水和面包。”
当天下午,船坞的炉火就亮了起来。铁匠们将铸铁气缸盖加热到800℃,用钢钎将钢衬敲进气缸盖内部,再用铆钉固定,最后用砂轮打磨平整。哈桑每天都去船坞查看进度,看着裂缝被彻底修复,心里的石头渐渐落地。11月8日傍晚,“伏尔加号”终于驶离维多利亚港,右侧蒸汽机运转平稳,没有再出现蒸汽泄漏的问题。哈桑站在甲板上,看着远处的群岛消失在暮色中,心里默默计算:还有7天就能到澳洲,刚好能赶上安德烈的新矿点开拓计划。
同一时间,巴库的军工实验室里,埃里克正对着一块被穿甲弹击中的钢板发愁。这块20毫米厚的低碳钢钢板,穿甲弹只穿透了10毫米就卡在了里面——俄军昨天提出新要求,75毫米山炮需要配备穿甲弹,用于打击敌人的装甲马车和简易工事,穿透厚度至少要达到30毫米,可现在的穿甲弹根本达不到要求。
“问题出在炸药上,”埃里克用镊子夹出卡在钢板里的弹芯,弹芯是高碳钢材质,顶端已经变形,“现在用的黑火药爆速太慢,只有2500米/秒,没法给弹芯足够的动能;而且弹芯的形状太钝,穿透力不够,得改成尖头,再用更高效的炸药。”
查尔斯走到实验台前,看着钢板上的弹孔:“巴库的石油作坊能不能提炼出硝化甘油?硝化甘油的爆速能到7700米/秒,比黑火药强很多,不过要注意安全,硝化甘油很不稳定,容易爆炸。”
埃里克眼睛一亮:“我之前和石油作坊的哈桑聊过,他们能提炼硝化甘油,但纯度只有90%,而且没有合适的稳定剂,容易分解。我们可以用硅藻土吸附硝化甘油,做成‘代拿迈特’炸药(1867年诺贝尔发明,符合19世纪时间线),稳定性会大大提升,爆速也能保持在6000米/秒以上。”
当天下午,埃里克就带着学徒去石油作坊提取硝化甘油。哈桑亲自操作蒸馏装置,将硝化甘油的纯度提升到95%,然后按3:1的比例与硅藻土混合,搅拌均匀后制成淡黄色的药块,用纸包裹成圆柱形,就是简易的代拿迈特炸药。11月10日清晨,第一枚改进型穿甲弹制作完成:尖头高碳钢弹芯,内部填充代拿迈特炸药,尾部加装稳定尾翼。
测试在郊外的靶场进行:30毫米厚的低碳钢钢板被固定在土坡上,山炮调整到30度仰角,距离靶板400米。安东拉动引信绳,穿甲弹呼啸而出,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弹芯穿透钢板后,还飞出了50米才落地!士兵跑过去测量,弹孔直径刚好75毫米,穿透深度达到35毫米,远超俄军的要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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