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一时间陷入死寂!那几名青霞弟子还能站立,但此看到这巨剑之威也如同石化的雕塑,面无血色,眼中只剩恐惧。安志缓缓地从角落阴影中走出,他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旁观之态,对着杀气犹存的李同尘深深一揖:“多谢道友……手下留情之恩。”
此刻,清冷的月光终于穿透被搅乱的气流,重新洒落这满目疮痍的街巷。照见满地狼藉:崩裂的石板、凝固的血泊、昏迷的伤者,以及蜷缩在林霁胸前小布袋里发抖的小白猫。(你怕个什么鬼哟!)
李同尘抬手将那柄青光内敛的木剑缓缓别回腰间。
他转目看向长揖不起的安志,声音因气血翻腾和强行收力而显得粗粝沙哑:“明日开镇门,”他顿了顿,语气冰冷,“若再阻百姓求生……”
后续的威胁无需言表,一道凝练如针的青色剑气无声无息地自他身侧射出,掠过安志低垂的面颊侧方,精准地斩向后方一处相对完好的房屋!
“嚓!” 如同切裂朽木,那间屋舍被犀利剑气从中一分为二,发出“轰隆隆”的声响,缓缓倒塌下去,再次扬起漫天浑浊的尘烟。
当夜,李同尘与伙伴们在这座宅院内寻了间还算干净的屋子落脚。丁航蹲在屋角,愁眉不展地喃喃自语:“完了完了……你们把郭师兄打成那样……我岂非成了叛徒……”
李同尘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:“怕什么?要怪就怪我,横竖你自己没动手。”
丁航哭丧着脸摇头:“哪那么容易撇清!你们是我带来的,你们重伤了郭师兄,门中追责,我怎么都脱不开干系……”
林霁在另一边擦拭刀身,头也不抬地说:“那就说你被我们胁迫了,不得不带路。”
“说了没用的!”丁航沮丧道。
小和尚见状,双手合十上前:“丁师兄若信小僧,便说是金刚寺弟子胁迫了你。寺名在外,或可让你师长有所顾忌。”
一旁的周文渊看到这一幕,眼中睿智的光芒再次亮起——这是又要轮到我表现了吗?他兴奋地伸手想撕下静音符好用自己的”三寸不烂之舌”劝服一下丁航。
“别动。”林霁眼疾手快,一把攥住他手腕,用眼神示意噤声,随即抬手指了指门外。
恰好此时,门外传来轻叩声:“李道友,安志求见,商议明日迁移百姓事宜。”
李同尘上前开门:“请进。”
安志踏进屋中,瞥见丁航的苦脸,问道:“丁师弟何事忧心?”
丁航叹气:“他们几个是我带来的,又把郭师兄打成这样……小弟回去怕是要被严惩了……”
安志嘴角微扬,反而露出一丝淡笑:“师弟莫慌。待此地百姓平安迁出,我自会向门中禀明缘由。你不是主因,当可无事。”
丁航急道:“哪有这般轻巧!”
“郭平与我素来不合,”安志语气平静,“他视民生如草芥,门中自有明事理的长老。届时我替你陈情便是。”
丁航眼睛一亮:“当真?师兄可千万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李同尘出声打断,“安道友,你在此处是?”
安志拱手:“我是此地副管事。”
李同尘了然:“原来如此,难怪能与郭平周旋至今。”他随即取出那枚装满粮食的芥子环,“正事要紧。这里面是粮食,数量虽不足让全镇百姓饱食久居,但足够明日启程前饱餐一顿,剩余的可作路途干粮。你只需带领百姓移出青霞地界,朝廷在边境设有赈灾点,届时交接即可。”
安志接过芥子环,灵识探入一扫,旋即面露苦笑:“道友好意……只是这些粮食,对眼下镇中尚存的百姓……未免有些多了。而且.......郭平他还另存了一些粮食在自己的私库里。”他话未说尽,其意已明。
眼前这郭平的行径简直将恶毒与自私演绎到了极致!让那些走投无路的可怜百姓像牲畜一样吞噬同类尸体苟延残喘,他郭平却能安然高卧,私藏口粮!这哪是人?分明是披着人皮的豺狼!
李同尘只觉一股邪火“噌”地一下从脚底直冲脑门!:“郭平此獠当真该死!”
安志连忙正色道:“郭平行事虽恶,但终究是我青霞门人。如何惩治,还望道友留与我派处置。”
李同尘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意:“我明白。此行只为百姓。”他顿了顿,指向周文渊,“明日组织迁徙时,这位天机阁的高徒周道友可助你一臂之力。他对劝导人心颇有心得,若有老弱不愿拖累家人想留下等死或犹豫不决者,由他出面沟通,想必会顺畅许多。”
被点名的周文渊腰板瞬间挺直,眼中睿智之光几乎要穿透静音符迸射而出——属于我周文渊大显身手的时刻终于又要来了吗?!
李同尘没理会他那丰富的内心戏,转而问起另一件要事:“对了,那郭平和那些青霞弟子现在何处?明日若他们发难……”
安志轻松一笑:“道友放心。那几个受伤的师兄弟,已连夜将郭平送回山门疗伤兼告状去了,而且.....门内现在有些复杂.....明日必然赶不及回来阻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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