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秋棠嘴角一抽,原本想发火的情绪,一下子被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模样给憋成了笑:“你还挺得意,是吧?”
汪柳丽接过林沐彬已经捣好的草药,给自家的皮小子擦药:“可也不能老这么打架,咱们小柒才多大点啊,打架我们家小柒是小姑娘,总是要吃亏的。”
“打人厉害,也不能打得这么厉害啊!”林秋棠瞪了眼苏小四,“你哥是干啥的,出门就让妹妹打架?”
苏小四揉着脑门,一脸冤屈:“阿妈,我也被打了啊,我这脑袋刚才被林福拍了一下,星星都冒出来了!”
他随即嘿嘿一笑:“但是小柒还替我揍了一拳!”
“是啊,姑姑!”林扬也插话,“妹妹!她这小拳头,哎呦喂,真不是盖的!”
苏月苒听得小脸更骄傲了,挺起小胸脯,一副“我有功勋”的模样,连坐都坐得笔直,像是立功归来的小战士。
只见另一个林家的院子里,林福家的老太太一回家就扯着孙子们训斥:“你们几个蠢货!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?”
她气鼓鼓地在屋里转圈,骂道:“一个个白给你们吃白给你们喝,你们年纪还比他们大了这么多,结果打成这样,你们还有脸哭?”
林福憋了半天,终于小声说道:“可是她拳头真的好疼,像石头似的......呜......”
林晓丽攥着拳头:“她怎么这么大力气!她还是不是人啊?”
林福垂头丧气,有些惊恐:“我以后再也不去惹她了。”
林晓丽也有些动摇了,回想起苏月苒最后那挥着小拳头。
奶声奶气却杀气腾腾地喊“还敢不敢抢我东西!”的模样,竟然生出一点点后怕。
林有抬头问,他有点不甘心:“可是咱说好的竹鼠呢?”
“你还想要?你命还想要不?”林福现在都不馋了,立马拍他一下,“咱们仨个一起上都被打了,还想抢啥?”
苏家兄妹和林扬几个打完一场群架后,感情突飞猛进,几人已然结为“战友联盟”。
走起路来都一个比一个横,肩膀挨着肩膀,步伐昂扬,像是凯旋归来的小将军。
事情虽算告一段落,几个小孩却没从中完全抽身出来,反而一副“吃瓜群众”的模样愈发浓重了。
苏小四蹦哒着走在林扬旁边,眼睛贼亮地打听:“你说,林福他们回家后,是不是得挨顿暴揍?”
林扬毫不犹豫点头:“那还用说?林福他爹的板子可是专打屁股的,一打一个准。林晓丽也逃不了,她阿妈可是最护短的,越是护着,打起人来越狠!”
林扬一边吃着苏月苒他们带来的糖,一边突然“灵机一动”:
“哎,我跟你们说,林晓丽他们家后院有一堆草垛,还是我上次去那边玩儿的时候发现的。他们家围墙也不高,咱要是踩着草垛爬上去,说不定能看到他们被收拾的样儿!”
苏小四眼睛一亮:“真的假的?!”
“真的啊!”林扬拍着小胸膛,“我保证,角度一绝,视野开阔,还不容易被发现。”
苏小四双眼放光,连忙催促起来:“快走快走!这热闹可不能错过!”
于是,几个小脑袋一合计,当即说干就干,踩着小短腿噔噔噔往林晓丽家方向摸了过去。
林晓丽家和林扬家就隔了一条小道,平时孩子们经常跑来跑去,哪里有什么“禁区”一说。
他们到了那儿后,果真瞧见那一堆堆码得整整齐齐的草垛。
那些草垛就像是天然的梯子似的,正好倚着那不算高的院墙,他们几个小娃娃可以踩在草垛上,扒拉着墙,看里面的情况。
“够不够高啊?”苏月苒仰着小脑袋,围着草垛转了两圈,满脸的认真。
“够,肯定够!”林雨自告奋勇先爬了上去,扑棱一下就到了草垛顶,“快来快来,墙头那边能看到林福!”
林时跃跃欲试,往前一跳:“我身轻如燕!”
“你个豆芽菜就会吹。”林扬说归说,但还是小心的扶了林时一把,把他托了上去。
几个孩子“哧溜哧溜”地跟着爬了上去,个个像小猴儿似的,爬得利索又快。
林扬指着林晓丽他们家院子里的家那棵树说:“就这棵,遮得好,他们又不知道咱们在上头,咱们从这能看得清清楚楚!”
苏小四双眼发亮,一边往上爬,一边感叹:“咱们也太聪明了!不看简直对不起我们今天在山上的打架!”
苏月苒他们几个窝在院子墙头上,跟一排小鹌鹑似的,趴成一排,一个接一个的。
他们眼睛睁得溜圆,一排小脑袋贴着墙头边,草屑黏在头发上也不顾,生怕错过点什么关键画面。
苏小四兴奋得搓手,小脸上写满了期待:“哎哎哎,开始了!”
林福和林有的爹见老太太教育完了,还是心气不顺,又将林福和林有摁在板凳上教训。
那叫一个啪啪作响,手起掌落,打得那两个娃嗷嗷乱叫。
“你还抢竹鼠?你抢你倒是抢得过啊你!”
“嘴馋成这样还敢撒谎,真当人家都是傻子不成!”
“再有下次,老子打断你的腿!”
“哇啊啊,我错了,阿爹你轻点儿......”
“错了还敢嘴硬!你们还好意思哭?”
林福抱着脑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林有则已经“卧倒装死”。
可惜了,装得太假,屁股一颤一颤的还在抖,立刻又被拎了起来,啪啪两下拍上去,瞬间破防。
“哇哇哇,我错啦呜呜呜......”
林福又被狠狠抽了一下,疼得龇牙咧嘴,对于自家的阿爹话忍不住反驳了一下:“她真的力气大!阿爹,我真不是骗你的!”
林有也抱着脑袋缩成一团,试图喊话:“对对对,她那一下打得我差点看不清天是哪边的......”
林有的爹,还边打边训:“你说你一个十来岁的男娃子,连一个四岁奶娃娃都打不过,你吃的饭是白长的肉?”
“呜呜呜,我不是没打,是没机会啊,她下手太黑了!”
林有哭着解释,裤腿都被打卷了:“她打人打得我现在还疼着!”
他一脸丧,为什么还要被打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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