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座头鲸的方向感极好,带着他们在雾区里安全行驶着,直到镇海村附近海域才停下。
【再见啦,小公主,谢谢你们,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。】
苏月苒朝着它挥挥手:“再见呀!”
苏小四他们也跟着朝座头鲸挥手告别,还大声喊着:“有需要再来找我们呀。”
它在海面上绕了两圈,最后喷出一股细细密密的水雾,和他们郑重告别,这才缓缓潜入深海。
镇海村的码头上,这会儿正晒着海风,空气里夹着咸味儿和晒鱼干的味道。
几个这会儿闲着没事的村民,一眼就瞄见海面远处一点小黑影的靠近。
他们先是眯眼看了半天,等看清是苏鹏飞家的小船时,一个个立刻站了起来。
“是苏家那条船,不知道他们今天的海运怎么样?”
“你看他们船那鼓鼓囊囊的样子,怕不是又拉回一船货。”
“啧,咋他家回回都这么顺利?我上回下海折腾一天,捞上来那点儿鱼还不够晒几条咸鱼的。”
话刚落,小船已经靠了岸。
随着船身轻轻一撞,咣当一声,岸边等着的人忍不住伸长脖子,像看戏一样盯着。
苏鹏飞一边收桨一边招呼:“小朋友们,靠岸咯!”
他们到岸的时候,正巧林秋棠和张玲也在附近,两人一看小船靠近,赶紧放下手里的活,快步跑过来帮忙系缆绳。
“怎么回来这么晚?不是说了就在近海绕两圈就回来吗,给我担心坏了!”林秋棠一边帮忙一边唠叨,可眼睛已经落到一船的藤壶身上,瞬间愣住,“这么多藤壶?”
苏鹏飞连忙将鱼舱的盖子打开,张玲的眼睛也尖,一下就看到那些大马哈鱼,个头一个赛一个的肥,尾巴还在轻轻抽动。
那鱼鳞折射出细密的光芒,活像一片片碎银子撒在船上,看得人眼睛都花了。
张玲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鱼:“我的天,这鱼你们哪儿弄来的?快拿上来,别坏了!”
苏小四一本正经地说,还冲苏月苒挤了挤眼睛:“朋友送的。”
张玲一边笑一边帮着把鱼弄上岸:“什么朋友啊?能送这么多的鱼的朋友,你们干脆多交几个!”
林秋棠更是乐得合不拢嘴:“这鱼得赶紧收拾收拾,送到向勇那儿去,趁着还活分量足,不然死了可就不值这个价了。”
说着,她卷起袖子,也动作利落地开始准备收拾鱼。
岸上的人立马凑了过来,一群人探着脖子往船舱里看去,只见里面堆得满满当当,一条条银光闪闪的大鱼铺成了厚厚一层,个头都不小,七嘴八舌地嚷嚷着。
“又是满仓啊,这回得有个几百来斤吧?”
“我的娘啊,这鱼一条还挺大!”
“可是这鱼长得怪啊,咋没见过?啥鱼啊?”
“不像咱平时捞的鲅鱼、鲻鱼的。”
“甭管啥鱼,看着也值不了几个钱吧?”有人努着嘴,语气里透着一股酸味,“咱这儿没人吃,拿去城里也未必有人收。”
可即便嘴上这么说这些鱼没什么人要,但是他们的眼神还是一刻没离开那满仓的鱼。
有人暗暗咽了口口水:“杂鱼就杂鱼吧,这些鱼这么多,就算便宜那也不是小数目啊啊!”
可惜,他们并没认出来这是大马哈鱼,在他们眼里,不过就是长得有点膘实的“杂鱼”,顶多几毛钱一斤。
有个老头探头瞅了瞅有点眼熟但是又认不出来,他眯着眼啧啧两声:“鱼嘴有点尖,还挺大一只的,我真没认出来,怕不是深海才有的稀罕物?”
听了这话,边上的妇人立马接嘴:“稀罕个啥,能值钱早就有人打过来卖了,哪轮得到他们家回回都捡着宝!”
“也就看着壮,回头卖出去能值几个钱?”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,酸溜溜地开口,“说不定还不如咱上回捞的带鱼值钱呢。”
有人不服气地哼了声:“你这话就不对了,人家苏家运气好呗,你看他们这几个月,出海回回有收成,大的、小的、稀奇古怪的,全都能弄一船。”
“嗨,运气好也是本事啊,你有本事你去捡一个看看?”
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,嘴上酸得不行,可眼神都黏在船上的鱼身上拔不下来。
更别说船上还有几麻袋鼓鼓的东西,有个年轻人探着头看了两眼,立马吸了口冷气:“叔啊,你这些都是藤壶?”
立刻有人叫起来:“哎呀,还真是!怎么这么多的藤壶?!”
“我说呢,难怪鼓鼓囊囊的。”
村里人对藤壶的印象很复杂,主要是藤壶在供货点那儿的价格忽高忽低。
有时候城里那边缺货,价格就能蹭蹭往上飙,两三块一斤,卖得人合不拢嘴。
明天就可能两三毛,还有可能直接没人收,弄的多了,家里人又吃不了只能砸碎来喂鸡。
虽说价格忽高忽低,可这会儿见着苏鹏飞家带回来的藤壶,大家还是忍不住咽口水。
万一赶上高价呢?
可就是因为这不稳定,大家才觉得碰上高价时就跟挖到宝贝一样。
那一大堆藤壶,卖出去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有的人觉得那玩意儿值钱,是个捡漏的好东西;有的则觉得它价格忽高忽低,全凭运气。
万一去找了藤壶,从而耽误其他海运,最后供货点那边不收,那才是要气死了。
当下,就有人酸溜溜地说:“这藤壶现在怕不值钱吧,我前几天才弄了一麻袋去,送到苏向勇那儿,两毛一斤,卖了才几个钱,还不够请自己喝两瓶汽水的。”
另一个更倒霉:“你还是算好的了,我有一次还直接没卖掉,他说这两天城里根本没人要,白跑一趟,身上全是汗。”
一个年纪大的村民乐呵呵笑了两下:“那是你们没赶上好时候,上回我在向勇那儿卖藤壶,一斤两块五,乐得我走路都是飘的。”
藤壶重啊,2.5一斤那不就是跟中彩票一样了。
这年头,海里的东西就是票子,指不定哪天运气一来,直接能赚一大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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