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最终降落在燕京西郊一个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。早已有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在跑道旁等候。三人迅速换乘汽车,风驰电掣般驶向位于西山脚下、一片幽静而气象森严的大院——姜家老宅。
车刚停稳,早已得到消息、等候在门口的姜家众人便迎了上来。为首一位老者,年约七旬,身穿中式褂子,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,腰板挺直,眼神锐利如鹰,不怒自威,正是姜家当代家主、唐炎的外公——姜虎。他身旁跟着几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女,应是姜兰的兄弟姐妹。
“爸!”姜兰看到父亲,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,快步上前。
姜虎重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,目光却第一时间越过她,死死盯住了跟在她身后、那个皮肤黝黑、眼神锐利、与自己女儿眉眼间有着惊人相似的年轻人身上。
老人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,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里,瞬间爆发出极其复杂的光芒——有震惊,有审视,有不敢置信,更有一种压抑了二十四年的、汹涌澎湃的情感!“外公。”
唐擎宇上前一步,恭敬问候,随即侧身介绍,“爸,这就是炎儿!唐炎!我们……我们找到了!”
姜虎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上前两步,走到唐炎面前,目光如同实质般在他脸上来回扫视,仿佛要确认这并非幻觉。半晌,老人才用带着一丝沙哑和极力克制的激动的声音开口道:“像……真像……和你妈妈年轻时候,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……好!好!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啊!”
他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,用力握了握唐炎的肩膀,那力量大得惊人,传递着一种无声的、沉甸甸的认可和激动。
“外公。”唐炎微微躬身,语气恭敬,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急切,“外婆呢?我现在就要见她!”
提到老伴,姜虎眼神一黯,喜悦被沉重的忧虑取代,他叹了口气,指了指宅院深处:“在里屋躺着呢……自从眼睛……唉,精神头一直不好,时睡时醒的。你们跟我来。”
一行人穿过古朴典雅的回廊,来到后院一间安静向阳的卧房外。姜虎轻轻推开门,示意众人放轻脚步。
房间内光线柔和,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安神香的气息。靠窗的软榻上,躺着一位头发银白、面容慈祥却异常憔悴的老妇人。她闭着眼睛,呼吸微弱,正是唐炎的外婆——淑华。一位看护人员正安静地守在旁边。
听到门口的动静,淑华老夫人眼皮动了动,却没有睁开,只是虚弱地轻声问道:“虎子……是谁来了?是兰儿回来了吗?”她的声音苍老而沙哑,带着久病之人的无力感。
听到母亲这声询问,姜兰的眼泪瞬间决堤,她捂住嘴,强忍着不哭出声。
姜虎快步走到榻前,俯下身,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说道:“淑华,是兰儿回来了!不止兰儿,还有……还有炎儿!我们的外孙,唐炎!他回来了!他来看你了!”
“炎……炎儿?”淑华老夫人猛地睁开了眼睛!然而,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,此刻却是一片浑浊的灰白,没有任何焦距。她茫然地“望”着前方,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摸索着,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极致的激动和不敢置信:“炎儿?!我的炎儿?!在哪?!他在哪?!快让我摸摸!快让我摸摸他!”
看到外婆这急切的模样和那双失明的眼睛,唐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酸涩疼痛瞬间涌上鼻腔!他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,一个箭步冲到榻前,一把握住外婆那双枯瘦、冰凉、正在焦急摸索的手!
“外婆!外婆!我在这儿!外孙在这儿!我是唐炎!我回来了!”他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带着明显的颤抖。
双手被握住,感受到那真实的、温热的触感,淑华老夫人浑身剧震!她反手死死抓住唐炎的手,力气大得惊人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!她抬起头,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“望”着唐炎的方向,泪水瞬间从浑浊的眼眶中汹涌而出!
“炎儿……真的是我的炎儿……回来了……苍天有眼啊……我终于…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……”老人泣不成声,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唐炎的脸庞、眉毛、鼻子,仿佛要通过触觉,将外孙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里。“像……真像兰儿……好孩子……外婆……外婆终于摸到你了……死也瞑目了……”
这悲喜交加的一幕,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潸然泪下。姜虎别过脸,偷偷抹去眼角的湿润。姜兰更是靠在丈夫怀里,哭得不能自已。
唐炎紧紧握着外婆的手,感受着老人那激动得几乎要晕厥的颤抖,心中救人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迫切!他不能再等了!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平复翻涌的情绪,抬起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姜虎和父母,语气斩钉截铁:“外公,爸,妈!外婆的眼睛,我能治!但现在,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、不受打扰的环境!请给我准备一个独立的房间,任何人都不能进来!半个小时!只需要半个小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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