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。
炎煌集团总部大楼,顶层副总裁办公室。
沈冰和卓思柔正对坐着讨论一份文件,敲门声响起。
“请进。”
门被推开,秘书引着一个人走了进来。是华威的余总。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,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,但眼神却比两天前在比迪密会时多了几分决然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。这次,只有他一个人来。
“沈总,卓总,打扰了。”余总的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,甚至有一丝谦卑。
沈冰和卓思柔对视一眼,似乎并不意外。沈冰放下文件,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,伸手示意对面的沙发:“余总,请坐。不打扰,我们正好有空。”
卓思柔起身去倒水,姿态从容。
余总道谢后坐下,双手放在膝盖上,微微前倾身体,没有过多寒暄,直接切入主题,语气沉重:“沈总,卓总,实不相瞒,我今天来,是代表……代表我们几家车企,来求一条生路的。”
他苦笑一下,继续说道:“情况,两位想必也清楚。炎煌的技术和产品……确实是划时代的。市场反应……很真实。我们这些老家伙,是真的……快撑不下去了。仓库堆满,股价腰斩再腰斩,渠道商人心惶惶。再这样下去,不用三个月,恐怕…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,但意思不言而喻——破产清算,近在眼前。
沈冰安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,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同情的神色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。
等余总说完,办公室内安静了几秒。沈冰才缓缓开口,语气平稳,听不出太多情绪:“余总,你们的难处,我们理解。市场竞争,从来都是这么残酷。”
她话锋一转,看着余总的眼睛,说出一句让余总心头猛地一跳的话:“事实上,唐总之前交代过我们。他说,等你们上门。”
“等我们上门?”余总一愣,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,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。唐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?而且还专门交代过?
卓思柔将一杯温水放在余总面前的茶几上,接过话头,语气相对温和一些:“是的。唐总说,当你们真正意识到差距,并且愿意放下身段来谈的时候,才是谈话的时机。他一直在布一个更大的局。”
“更大的局?”余总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。唐炎的心思,果然深不可测。
沈冰点了点头,确认了卓思柔的话:“没错。所以,余总你今天能来,说明时机到了。不过……”她微微停顿了一下,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腕表,“唐总今晚有私人安排,恐怕暂时没空见你。”
余总心里一紧,刚升起的希望又悬了起来。
卓思柔微笑道:“余总别急。唐总说了,等他忙完私事,会亲自和你们谈。他让你牵头,把真正有决心转型、愿意跟上步伐的人都叫上。”
沈冰补充道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:“时间定在后天下午。地点就在这里。唐总会亲自过来。”
后天下午!就在这里!唐炎亲自谈!
余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。这比他预想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好!他原本以为最多是和沈冰、卓思柔这两位CEO谈条件,没想到直接能见到正主唐炎!而且听这意思,唐炎并非要赶尽杀绝,而是早有安排?
“唐总他……愿意给我们机会?”余总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沈冰的表情依旧平静:“唐总的心思,我们从不妄加揣测。但他既然愿意见你们,自然有他的考量。至于具体要如何合作,唐总会当面和你们谈。我们目前,也不清楚唐总的全部计划。”
她看着余总,语气带着一丝提醒:“余总,唐总的时间很宝贵。他肯拿出时间,意味着他看到了你们的价值——或许是你们几十年积累的制造底蕴,或许是你们庞大的渠道网络。后天的会谈,希望你们能拿出足够的诚意和……决心。”
“一定!一定!”余总连忙点头,激动得差点站起来,“沈总,卓总,请放心!我回去立刻联系他们!后天下午,我们一定准时到!带着最大的诚意!”
“嗯。”沈冰微微颔首,“那就后天见。”
余总知道该告辞了,他站起身,再次郑重道谢:“多谢沈总,卓总!多谢!那我就不打扰了,后天下午见!”
他几乎是脚步轻飘地离开了办公室,来时的沉重和忐忑被一种巨大的、充满希望的期待所取代。唐炎愿意见他们!这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!虽然前路未知,但至少,不是死路一条!
看着余总离开并轻轻带上门,卓思柔才轻轻呼出一口气,看向沈冰:“冰姐,唐总这盘棋,到底想怎么下?真要整合这些传统车企?他们的包袱可不小。”
沈冰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渺小的车流,目光深邃:“唐总做事,向来天马行空,却又步步为营。他既然早就料到他们会来,并且愿意亲自出面,必然有我们看不到的深远布局。整合也好,改造也罢,或许在他眼里,这些庞大的传统产能和渠道,正是快速实现他那个‘大局’所必需的……拼图。”
她转过身,看向卓思柔:“至于包袱……在绝对的技术和资本优势面前,包袱也能变成资源。等着看吧,后天下午,肯定很精彩。”
卓思柔点了点头,眼中也充满了期待。她也很好奇,那个总是能创造奇迹的年轻老板,这次又将如何“安排”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行业巨头们。
而此刻,乘坐电梯下楼的余总,正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,在那个没有命名的核心群里,发出了一条简短却石破天惊的消息:
“刚见过沈、卓。唐总愿意见我们!后天下午,炎煌总部!所有人,准备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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