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场中安静的可怕,两方默然对视,空气中都开始凝结出冷意。
过了许久,齐临才开口道:“你是这样想的吗?”
郭豪杰摇摇头,眼神中的锐意极速收敛,微微躬身道:“抱歉,一时冲动所言,不必放在心上,我走了。”
说罢他便径直转身离开了,空留下齐临站在原地,恢复了寂静。
然而不久后,又有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,正是那位孙督察,他走到齐临身旁,摸着保温杯看向郭豪杰离开的方向说道:“呵呵,好一把嫉恶如仇的「死人刀」,连自家司监都敢质问。”
“无妨,反正这就是事实,他大概已经知道了,只是没有戳破罢了。”
齐临一拂袖,收回目光:“可他不是修士,怎么会明白有些事是避不开的,不如顺其自然做个试金石,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加入消灾司,这才像话,否则总像以前一样刚上任一两年就死绝,可是麻烦得很呐。”
“就凭结果而言,齐司监这一出可是为我司磨出了一些不错的苗子,这是好事啊。”孙督察笑道,这笑里却闪过了极细的一丝冷意。
“孙督察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,我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则优而解罢了......”
说着,齐临话锋一转:“对了,孙督察,那位「龙」现在在哪儿?”
孙督察神色收敛,回想了一会儿:“「龙」?他不是早该到了吗?算算时间,过来也就只要半小时。”
“是到了,但那时事情已经逐步解决,所以我让他先找个地方等等。”
“......既然没有了需要解决的问题,齐司监还需要留下一位「龙」在这里做什么?”
“问题是没有了...但还有一些烦人的刺需要拔了。”
齐临微微眯眼:“一场「龙门大召」死了这么多人,等事情传开,无论是外界还是上头都会传来压力,这也就是那些人想要的。”
孙督察很快便理解到了这话其中的意思,显得有些无奈:“外界只知九龙子在消灾司的保护下,但并不知道它们具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。
可它们毕竟不是死物,也不能像对待罪人一样将它们完全囚禁,这才有了如今分居九地的做法。
唉,过了这么多年,他们也该要猜到其中一位就在你们烟城了,看来这会是最后的试探。”
“应该是这样,其实早在几个月前狻猊就已经感知到了气运的变化。”
齐临点头:“起初我怀疑是正好在那段时间里与我们产生接触的人,最后查到是郭豪杰手底下的那个叫做陈离断的少年。
但在「龙门大召」进行的过程中,除了有些敏锐外,我没看出来他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,所以我现在几乎能认定气运的变化应该是来自于这背后的刺。
那些在暗中盯上了狻猊的家伙才是重中之重,为此,我需要一位「龙」来帮我彻底清除这些隐患。”
孙督察露出赞赏的笑容:“那看来,你已经有计划了?”
齐临从容点头:“嗯,三天后,我会召集新一届的「狼」一并传达这个计划的详细。”
“齐司监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,虽然孙某很想留下来看看,但还有本职工作在身,今天就先告辞了,回去之后一定会将今日所见所感如实上报的。”
“那就不送了,孙督察慢走。”
目送着孙督察离开后,齐临本想直接乘坐机关平台回上层,但他忽然临时改了主意,走出门来到外边随意叫住了一名文官。
“齐,齐司监,怎么了?”
“我问你,郭豪杰去哪里了?”
“郭大人的话,好像刚刚已经离开了......”
齐临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,摇了摇头感叹:“可惜了,这次为我司带来了四个还不错的人才,还想奖励一下他呢。
不过,他的脾性终究是不合格,这次的请呈也还是给他否了吧,直到他什么时候能学会冷静思考为止。”
嗡——
笼罩在夜色之中的烟城依然是霓虹一片,在节日活动中显得比往常也要热闹得多。
然而郭豪杰此时却没那个心思,开着摩托驰骋在道路上,双眼像是在瞪着眼前的空气,隔着护目镜也能看出他的烦闷。
他叼着烟,一脚油门引爆引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蒙尘角,而后一脚踹开大门!
“小子们!走,吃火锅去!咱们也过节!”
“快出来快出来!”
在郭豪杰的不断吆喝下,正巧洗完澡准备去美美睡上一觉的余元卜不幸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。
“不要啊!我要睡觉!我的手累死了,我的脚也累死了,我的全身都超级酸痛,今天还差点死了,正需要休息啊!”
“睡什么睡!生前何必久睡,死后安能长眠!吃完火锅再睡!睡得更香!”
接着是周流从楼上下来,穿着一身囚服一般的睡衣,睡眼惺忪:“师叔,你在消灾司没有事情要忙吗?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“是啊是啊,你快去忙吧!小心被同事孤立啊。”余元卜蛐蛐。
“干个屁!”郭豪杰爆了个粗口:“谁爱干谁干去!”
闻声赶来的陈离断从楼梯下方走了上来:“郭豪杰,你今天怎么了?”
三人都发现郭豪杰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,就像吃了炸药。
然而郭豪杰张了张嘴,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对几人开口,于是一摆手:“没什么,大人的事小屁孩少操心,实在关心我就等会儿陪我喝两瓶表达诚意吧。”
三人互相对视一眼,看来这顿时候不是很美妙的火锅是非吃不可了,各自去准备。
“我去换衣服。”
“我也去换衣服。”
“那我去叫沈祸。”
三人一同上了二楼,余元卜和周流各自回到房间换衣服去了,而陈离断则是来到了沈祸的房间前,说起来他现在都不敢确定对方究竟在不在,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打过一声招呼,自己一回来就缩进了藏书室实在是没那个机会。
笃笃——
一连敲了两次,陈离断正想敲第三次时,门开了,能看见里边有一只黑手缓缓退去,是影子开的门。
推开门,陈离断看见沈祸站在房间的窗边,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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