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,短暂得如同一个幻觉。
穹顶学院的球员们重新踏上那片熟悉的赛场时,他们带着领先11分的优势,以及一种足以藐视一切的、近乎盲目的自信。莱昂内尔走在队伍的最前方,脸色平静,那双赤金色的眼瞳深邃如夜,无人能窥见其中正在酝酿的风暴。
比赛的哨声,再次吹响。
下半场伊始,穹顶学院的攻势依旧凌厉。莱昂内尔继续使用着那种在“神”与“人”之间高速切换的“闪烁”打法,牢牢地掌控着比赛节奏,分差被一度拉开到13分。
然而,赫墨拉学院的王牌,塞拉菲诺·安杰洛,却在经历了一个中场的沉思后,找到了他认为唯一的、能够弑神的道路。
他意识到,只要让对手那近乎完美的“闪烁”频率出现失衡,神与人之间的切换就会反噬自身——那股神性,将吞噬它的宿主。
他换上了一副镜片漆黑如墨的奇特眼镜,当他重新抬起头时,那股属于古典乐指挥家般的优雅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永恒寂静的、玉石俱焚般的决绝。
他不再试图去破解“闪烁”,而是选择……加剧它的“代价”。
——赫墨拉的最终乐章,“寂静的共鸣”!
一股无形的、被凝聚到极限的“法则音波”,如同最精准的巡航导弹,放弃了对球场其他所有人的干扰,只针对莱昂内尔一个人,发动了持续不断的“精神轰炸”!
莱昂内尔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他感觉自己的大脑,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、充满了尖锐噪音的金属共鸣箱里。每一次他试图“屏蔽”权柄,进入“静默”状态时,耳边都会响起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、无法被任何语言所描述的、令人疯狂的“回响”。
那声音,像是无数个自己在他耳边同时低语,又像是宇宙诞生之初、一切归于混沌前的嗡鸣。
——“虚空回响”。
那不是外来的攻击,而是他自身“静默”的回声;赫墨拉把这回声“共鸣化”,放大成噬心的狂响。
第三节比赛,风云突变。
莱昂内尔在一次持球进攻中,再次尝试“闪烁”。
【连接!】 他用【战术烙印】向底角的赛拉斯发出了一个“准备接球”的模糊指令。
【屏蔽!】 他进入“静默”,一个利落的变向试图摆脱防守。
然而,就在他切换的瞬间,那股高频的“法则音波”如影随形而至!他脑海中的“虚空回响”骤然增强,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刺入他的太阳穴。他眼前一花,那个原本精准无比的变向动作,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、零点几秒的僵硬。
高手过招,毫厘之差便是天渊之别。
赫墨拉的老将抓住了这个破绽,如同一只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瞬间贴了上来,用一个强硬的身体对抗,延缓了他的突破。
“传不出去!”莱昂内尔心中一沉。那个为赛拉斯创造的传球窗口,已经关闭。
但他没有放弃进攻。他强行顶着防守,用一个近乎失去平衡的、极其别扭的姿势将球抛向篮筐。
“铛!”
篮球磕在篮筐前沿,高高弹起。篮下,芬恩和帕克斯顿在“污染领域”中,如同陷入泥沼的巨人,起跳慢了半拍,篮板被对方轻松收下。
赫墨拉学院的士气瞬间被点燃!
塞拉菲诺看准了莱昂内尔状态的下滑,立刻改变了主攻方向。他不再执着于单打,而是利用莱昂内尔无法再频繁“闪烁”统御全场的机会,指挥全队,将进攻火力精准地倾泻在穹顶其他队员身上。
下一个回合,赫墨拉通过一次简单的挡拆,制造出了帕克斯顿换防到外线的机会。塞拉菲诺没有丝毫犹豫,一个精准的击地传球,给到了自家空切的内线。帕克斯顿转身回追,但在【万物休止符】的“污染”下,他的动作慢了整整半拍,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轻松上篮得手。(比分:47:34)
轮到穹顶进攻,莱昂内尔将球交给了凯勒布,试图让球队回归最常规的战术。凯勒布冷静地指挥跑位,但他的指令在“污染”中传递迟缓。最终,他只能在进攻时间即将耗尽时,将球甩给芬恩。芬恩在内线强行单打,面对双人包夹,用尽全身力气将球挤进篮筐,但自己也因为动作变形而被吹了进攻犯规。
进球无效!
球场上的局势,变成了一场“优雅”对“笨拙”的公开处刑。
赫墨拉的每一次进攻,都显得从容不迫,水银泻地。塞拉菲诺如同一个优雅的棋手,总能找到穹顶防线上最“迟缓”的那一点,轻松惬意地完成助攻或得分。(比分:47:36,47:38…)
而穹顶学院的每一次得分,都变得无比艰难和“丑陋”。
一次,是莱昂内尔在精神干扰下,放弃了所有技巧,像一头蛮牛一样强行碾进内线,造成犯规,依靠罚球拿下两分。(比分:49:3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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