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赛前第二天。全天封闭式特训。
黎明的微光刺破黑暗时,帝王军团的成员们已经在一座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私人球馆内集合。
这里是阿尔弗雷德在基石之城秘密持有的产业之一。此刻,它被改造成了一座神圣的道场。球馆内没有开启主灯,只有几束聚光灯从穹顶垂下,堪堪照亮场地中央的一片圆形区域,周围的一切都隐匿在深沉的黑暗中,营造出舞台般的仪式感。
队员们在经历了“静修试炼”后,精神状态焕然一新。昨夜的疲惫还挂在脸上,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、清澈。那是一种风暴过境后,万物沉寂的安宁。他们安静地在场边站成一排,等待着莱昂内尔的“第二课”。
莱昂内尔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,他没有进行任何战术讲解,只是示意阿尔弗雷德将一车崭新的篮球推了过来。
“一人一个。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回响。
队员们不解地接过篮球,熟悉的皮革触感和重量,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安心,也更加困惑。
莱昂内尔走到场地中央那片唯一的光亮之下,用最平淡的语气,下达了今天唯一的训练指令:
“从现在起,进行最基础的原地运球练习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众人愕然的脸。
“只有一个要求——篮球每一次触碰地面的声音,都必须与你此刻的心跳声,完全同步。”
指令下达的瞬间,整个球场率先被一片杂乱无章、此起彼伏的拍球声所淹没。
那声音,如同一个新手乐团拿到了从未见过的乐器,在指挥棒落下前,各自发出的、充满不确定与试探的噪音。混乱、刺耳,毫无章法。
芬恩·奥康奈尔是声音最大,也最失败的那个。
他试图用蛮力去“命令”篮球配合他的心跳。他紧绷着手臂肌肉,每一次运球都像是要将地板砸穿。“砰!砰砰!”那声音如同失控的重锤,时而急躁,时而沉重,充满了暴躁的怒意,却与他胸腔里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完全脱节。他越是用力,球的反弹越是不受控制,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。
而凯恩·诺瓦克的问题恰恰相反。
他的心跳虽快,却有着猎豹般优雅而稳定的频率。可他习惯了追求极致的速度,运球时总会不自觉地“抢拍”。篮球落地的频率总是比他的心跳要快上一线,形成一种令人焦虑的、持续的“切分音”效果。他仿佛永远在追赶自己的影子,无法安住于此刻的节奏。
最挣扎的,依旧是凯勒布·万斯。
他在昨夜的试炼中取得了巨大突破,但当拿起篮球,旧日的习惯如同幽灵般归来。他能清晰地“感受”到自己的心跳,然后他的大脑会立刻“处理”这个信号,再“指令”手臂去做出运球动作。这个“感受-处理-执行”的精密过程,导致他的运球声总是比真实的心跳声延迟那么零点几秒,形成一种拖沓的“附点”节奏。他像一台有着轻微延迟的机器,永远无法与现实完美同步。
同样的挣扎,以不同的形式,在球场的各个角落上演。
帕克斯顿·斯通的问题,则是一种“过于正确”的死板。他在上一课中找到了自己的“角色心跳”,此刻也精准地将那如同节拍器般的节奏,复刻到了运球上。他的运球声稳定、沉重,毫无瑕疵。但也正因如此,他的节奏里缺少了“人”的弹性——那种会因紧张而加速、因放松而舒缓的生命起伏。他的运球像一堵墙,坚不可摧,却也冰冷死寂。
阿波罗·瓦伦,这位“艺术家”,则把篮球当成了一件需要被“美化”的乐器。他一边运球,一边不自觉地加入各种华丽的胯下、背后动作,试图让单调的拍球声变得“好听”。结果,他每一次多余的炫技,都让他与自己最质朴的心跳节奏失之交臂,他的运球听起来像一首被过度编曲的流行乐,华而不实,没有灵魂。
格雷维斯·索恩,这位S级天才,正与自己的“掌控欲”进行着新一轮的搏斗。他试图用精神力去“感知”心跳和篮球落地的精确时间差,并进行微操修正。但心跳本身是充满生命力的、非线性的,他越是想用精神力去“框定”它,它就越是产生微妙的、不可预测的“抖动”。他的运球声时而精准,时而却会出现极其微小的、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滞涩。
德卡斯帕·韦弗的困境则更为具象。他那过于敏锐的【蛛网感知】,让他对篮球撞击地板后,那向四周扩散的、细微的震动都一清二楚。这些复杂回响让他失焦,他只好把掌心贴上胸骨,试图用这一点钝热,把下一拍按回身体里。他的运球充满了犹豫,仿佛每拍一下,都在担心惊扰到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而赛拉斯·奈特(狙击手),则将射手那追求“一击致命”的习惯带到了运球中。他的每一次运球都发力极重,仿佛每一次拍球都是一次投篮出手。这导致他的运球节奏充满了强烈的“攻击性”,却缺少了持续、连贯的律动感。他的心跳被他强行切割成了一个个孤立的“点”,无法连成一条流畅的“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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