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拼命地摇着头，发丝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颊上，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：“不是的，不是的……我是真心实意爱四哥的，我没有骗你，真的没有……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，带着泣血般的恳切，试图将自己的真心剖开来摆在白真面前。
折颜站在一旁，听着她字字句句都在剖白对另一个人的情意，心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，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唤她一声，声音却卡在喉咙里，只剩下无声的涩然。
“阿九……”他终于低低唤出她的名字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乞求。
阿九却像是没听见，她满含泪水的眸子死死盯着白真的方向，猛地攒起力气推开了折颜。
她的动作带着决绝，以至于自己都踉跄了几步，才跌跌撞撞地朝着白真扑过去。
最终，她双膝一软，扑倒在白真脚边，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袍下摆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仿佛那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浮木。
看着阿九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，折颜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痛意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他别开眼，不敢再看，怕再多看一眼，那点仅存的理智都会崩塌。
阿九抬起头，泪水模糊了视线，却依旧执拗地望着白真，声音带着祈求，字字泣血：“四哥，我真的没有……我跟折颜……我们之间真的只是一个意外。这世间，我想嫁的人，从来、真的只有你一个啊……”
白真垂眸看着脚边的少女，她脸色苍白如纸，眼眶红肿，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，像一根针轻轻刺在他心上，方才的愤怒不知不觉间便消散了大半。
他的心，终究还是软了。
他的手缓缓垂下来，指尖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，似是想触碰她，又带着一丝犹豫。
折颜将这一幕看得真切，他们之间无声流淌的情意，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。
他死死咬着下唇，硬生生将眼眶里蓄起的湿意憋了回去，酸涩的滋味在胸腔里翻涌。
不爱自己吗？罢了，不爱也行。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，哪怕她的心不在这儿，也没关系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缓缓走上前。
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袍。
“真真，”他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太多情绪，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。
“不管是意外也好，蓄意也罢，事情已然发生，我总归是要对她负责的。从今往后，她只会是我的妻。”
话音落下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白真猛地抬头，目光如淬了冰般射向折颜，周身的气息瞬间凛冽起来。
“折颜，你明知道我与她心意相通，我有多爱她！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“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？你是自上古便存世的老神仙，我不信你没有自制力，更不信那所谓的药能对你起作用！”
折颜的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心虚，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。
他确实能控制自己，可他偏不想。
这几千年来，他的目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黏在了阿九身上，只是碍于与白真的情分，才一直将这份心思深埋心底。
那场所谓的“意外”，何尝不是他顺水推舟的纵容？
他深吸一口气，迅速敛去眼底的波澜，整理好情绪，迎上白真怒视的目光，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：“随你怎么想，怎么说都好。总之，阿九，我是娶定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便俯身，不顾阿九的挣扎，将她生硬地抱了起来。
“折颜！”白真眼疾手快，迅速抓住了阿九的一只手腕，力道之大，指节都泛了白。
折颜却像是毫不在意，反而挑眉一笑，当着白真的面，伸手擒住阿九的下颌，在她唇上快速地亲了一口。
那动作带着刻意的挑衅，像是在宣示所有权。
“这只小狐狸，是我的。”他看着白真，语气慵懒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，“白真，放手。”
白真震惊地瞪着他，眼底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从未想过，折颜竟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，如此毫无顾忌地挑衅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屈辱涌上心头，他死死攥着阿九的手腕，不肯松开分毫，目光与折颜在空中激烈地碰撞。
“我就知道这种小妾生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的！”
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骤然响起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鄙夷，正是狐后。
她快步走来，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般刺向阿九，“先是迷惑我的真真，如今又勾折颜，害得他们兄弟反目，好深的手段！”
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，空气瞬间凝重起来。
阿九先是勾起唇角，朝着狐后投去一个隐晦而挑衅的眼神，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弄，转瞬之间，她又换上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哽咽着看向白真：“我没有……我真的没有……四哥，你要信我啊……”
狐后见她转眼间又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，分明是在继续勾引自己的儿子，气得浑身发抖。
伸出手指着阿九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真真！折颜！你们都被她骗了！她刚才那副得意的样子，分明就是故意的！她就是想搅得我们不得安宁！”
折颜却懒得听她这些话，眉头一皱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耐：“我的妻子是什么样子，轮不到你来置喙。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就行了。”
白真一听这话，顿时不服气了，紧紧攥着阿九的手腕不肯放，怒视着折颜：“阿九绝不会是你的妻子，我绝不会把她让给你！”
眼见着两人又要为了阿九争执起来，狐后胸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掌心瞬间蓄满了灵力，带着凌厉的风声，直直朝着阿九打了过去。
在她看来，这一切的祸端，皆因这个狐媚的丫头而起！只要她死了就安宁了。
掌风裹挟着刺骨的厉气袭来，带着狐后积压的怒火。
白真与折颜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。
白真猛地将阿九往自己身后一拉，折颜则顺势上前一步，两人竟在这一瞬间形成了默契，齐齐挡在了阿九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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