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说,一边暗中让凛晶将分析出的八卦方位图,以极其微弱的精神力波动,模拟展示给石岩老者感知。
“观前辈舞步,启火于坎(水),升腾于巽(风),烈阳于离(火),化壤于坤(地),固守于艮(山),流刃于震(雷),回风于兑(泽),寂灭于乾(天)……八式循环,恰如八卦运转,周流不息。”
“或许,贵寨先祖创此‘火祭舞’,并非仅仅是舞蹈,而是……一种引动八方之气,调和阴阳的活体阵法?”
石岩老者起初听得有些茫然,“八卦”之说对他而言过于玄奥。
但当那蕴含着至简至深道理的精神图示在他意识中隐隐浮现,再与他烂熟于心的舞步一一对应时,他整个人如遭雷击,僵立当场!
他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,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,死死盯着那无形的图示,又猛地看向还在努力练习的谢清欢,再看看脚下的祭坛和周围的石阵……
“八……八卦……阵法……八方之气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仿佛有一层笼罩在传承之上千百年的迷雾,被一只无形之手骤然拨开了一道缝隙!
他一直以为只是祭祀仪轨、沟通火神的舞蹈,其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邃的天地至理!
石岩老者激动得难以自抑,抓着刘云渐的手连连道谢,浑浊的老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。
这“八卦”之理,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,让他对传承了千年的“火祭舞”有了颠覆性的认知。
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模仿者,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每一个动作背后的“为什么”。
他迫不及待地将这全新的理解与谢清欢分享,结合她《九霄焱凰录》的高层次火焰掌控,两人开始重新梳理和演练那基础八式。
这一次,谢清欢的进步堪称神速!她不再仅仅是机械地模仿动作,而是开始理解每一步踏出、每一次挥手所对应的能量引导与转化。
虽然依旧不能立刻做到如石岩老者那般娴熟地引动庞大火焰,但她凝聚出的金红色灵焰已然变得稳定而凝聚。
随着舞姿的展开,时而如涓流汇集(坎位),时而如风助火势(巽位),在离位时能爆发出惊人的光和热,在坤位时又能将火焰之力沉稳内敛……
她已经真正触摸到了“火祭舞”的神髓,剩下的,无非是水磨工夫的练习和修为的进一步提升,将这套舞法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。
刘云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,见谢清欢已然步入正轨,心中便有了决断。
几天后,当谢清欢已经能够流畅地、带着自身独特韵味地完成一整套基础八式,并且能明显感觉到自身灵力与地脉火气的交融更为顺畅时,刘云渐向石岩老者提出了辞行。
“前辈,清欢已得‘火祭舞’真传,后续只需勤加练习,融会贯通即可。
我们在此已耽搁不少时日,是时候继续接下来的行程了。”刘云渐拱手说道。
石岩老者虽然万分不舍,但也知道雏鹰终须离巢翱翔的道理。
他紧紧握住刘云渐的手,声音哽咽:“刘小友,大恩不言谢!你不仅为我寨带来了清欢丫头这样的希望,更点醒了老夫,点醒了整个火融寨!此恩此德,火融寨永世不忘!”
他又看向谢清欢,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:“丫头,记住这里的舞步,记住这里的火焰。火融寨永远是你的第二个家,若有空……常回来看看。”
谢清欢也是眼眶微红,郑重行礼:“前辈教诲,清欢永记于心。他日若有所成,必不忘火融寨之恩。”
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,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寨民,刘云渐与谢清欢带着雪璃,再次踏上了旅程。
走出寨门,回头望去,那古老的寨子依旧静静地卧在群山怀抱之中,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,那是一种名为“希望”的生机在悄然勃发。
“凛晶,”刘云渐在心中默念,“规划前往第二处地点的路线。”
【指令确认。】凛晶的声音立刻响起,【根据前期分析,第二优先目标:青城后山 - ‘剑鸣涧’。】
【传说此地古时有剑仙悟道,剑气残留,山涧流水击石之声如剑刃交鸣,故得名。有零星记载提及,心境澄明者于此聆听水声,可感悟剑意,甚至引动体内剑气共鸣。】
【能量特征:探测到微弱的、锐利且灵动的能量残留,与金属性及精神意念层面高度相关。】
【风险评估:低。主要风险为地形复杂及可能存在的、因能量残留形成的天然迷障。】
【路线规划已完成,已传输至导航。预计从当前位置出发,需先返回松坪镇,转而向南,进入青城山系未开发区域。】
“剑鸣涧……”刘云渐轻声念道,眼中闪过一丝兴趣。
他的剑术多是自己摸索和墨渊老师的基础指点,正需要见识更多不同的剑道理念来开阔眼界、夯实根基。
而谢清欢,若能在火焰之道外,再感悟一丝剑的锐意与灵动,对她未来的道路也必将大有裨益。
“下一站,我们去听听‘剑’的声音。”刘云渐对谢清欢笑道。
依照凛晶规划的路线,两人一狐先是回到了松坪镇,并未停留,转而向南,一头扎进了更为幽深青翠的青城山系。
与岷山的雄奇险峻不同,青城山更多了几分“幽”与“秀”,千岩竞秀,万壑争流,古木参天,绿荫如盖。
他们避开游人如织的前山景区,深入后山人迹罕至的未开发区域。
这里的路更加难行,很多时候需要凭借刘云渐的力量开辟路径,或者由雪璃在前方探明安全之所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草木清香,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瀑布轰鸣。
越靠近凛晶标注的“剑鸣涧”坐标,刘云渐和谢清欢都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。
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弱的、若有若无的“锐气”,仿佛有无形的细针在轻轻刺激着皮肤和灵觉。
连雪璃都竖起了耳朵,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。
终于,在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后,一阵奇特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。
那是一种清脆、短促、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“叮咚”之声,一声接着一声,连绵不绝,真的如同有无数柄无形的细小剑刃在互相敲击、交鸣!
光是听着这声音,就让人不由自主地精神一振,仿佛有寒气拂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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