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守财愣住了。
不是来征粮?不是来抓丁?是来……帮忙的?
“这……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他搓着手,心里却飞快盘算:亩产增三成?旱地变水田?那自己这千亩地……
“赵庄主不必多虑,”陈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“我们不要报酬。只求一件事——如果清军来征粮征丁,请庄主帮忙周旋,让乡亲们少受些苦。”
“这个自然!自然!”赵守财连连点头,随即压低声音,“三位……你们真是关中军的人?”
陈平笑而不答,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:“这是《新农法要略》,庄主可以先看看。”
赵守财接过册子,翻开第一页,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:
“土地不欺人,欺人者,非土地也。”
他手一抖,册子差点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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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阳清军大营。
都统鄂硕焦躁地在帐内踱步。
他来南阳五天了,按照鳌拜的命令,应该主动出击,寻机歼灭襄阳方向的关中军。
可他派出去的探马,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怪。
“报——赵家庄的泥腿子们在修水车,说是关中来的工匠教的!”
“报——李家屯有女子在教孩子认字,用的书……不是四书五经!”
“报——王村有人散布谣言,说……说关中分田,一人三亩!”
鄂硕一巴掌拍在桌案上:“抓!都给老子抓起来!散播谣言者,斩!”
副将讷讷道:“都统……抓谁啊?修水车的工匠?教书的女子?还是……那些听信谣言的百姓?”
鄂硕语塞。
他当然可以抓,可以杀。
但杀了之后呢?水车不修了?田不种了?今年秋天的粮赋,谁交?
更可怕的是,探马还说,那些关中来的“工匠”“先生”,不仅不收钱,还自带干粮。
百姓们起初怀疑,后来见他们真的一锄一锄帮着挖渠、一字一字教孩子念书,态度渐渐变了。
昨天,鄂硕亲自带兵去赵家庄,想抓那个“陈先生”。
结果刚到村口,就被几百个扛着锄头、扁担的百姓围住了。
“军爷!陈先生是好人啊!”
“他帮我们修水车,一分钱不要!”
“军爷要抓他,先把我们抓了吧!”
鄂硕看着那些黝黑而执拗的脸,第一次感到了恐惧——不是对刀剑的恐惧,是对某种看不见、摸不着,却真实存在的东西的恐惧。
民心。
这两个字,像毒蛇一样钻进他心里。
“都统!”探马又冲进来,脸色惨白,“北面……北面发现关中军主力!约两万人,正朝南阳开来!”
鄂硕精神一振:“好!终于来了!传令,全军列阵,准备迎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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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阳城北三十里,卧牛岗。
石昊站在岗顶,用千里镜观察着清军阵地。
五万骑兵列成数个方阵,盔甲鲜明,刀枪如林,确实是精锐。
“鳌拜把老本都掏出来了。”他放下千里镜,对身边的李岩说。
“我军只有两万,硬拼不利。”李岩皱眉,“是不是等陈平他们的消息?”
石昊看了看天色:“不用等。清军军心已乱,只是鄂硕自己还没发觉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石昊指向清军阵后:“你看他们的粮草营——守卫只有区区千人。若是军心稳固,粮草重地,岂会如此松懈?”
李岩细看,果然。
清军主力全压在前沿,后方空虚得异常。
“那是因为鄂硕觉得,我们会从正面进攻。”石昊笑了笑,“但他忘了——我们关中军,从来不按常理出牌。”
他转头,对传令兵道:“发信号。”
三支红色响箭冲天而起。
清军阵中,鄂硕看见信号,冷笑:“故弄玄虚!传令,前锋准备……”
话音未落,身后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。
“轰!轰轰轰!”
清军粮草营方向,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。
“怎么回事?!”鄂硕骇然回头。
“报——粮草营遇袭!是……是关中军的骑兵!从西边山谷里钻出来的!”
“不可能!”鄂硕怒吼,“西边我派了斥候……”
“斥候……”副将声音发颤,“三天前就……就没消息了……”
鄂硕脑中一片空白。
粮草被焚,军心必乱。
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:要么立刻撤退,保全兵力;要么赌一把,在军粮耗尽前击溃正面之敌。
他望向对面卧牛岗上那面蓝底旗帜,咬碎了牙。
“进攻!全军进攻!杀光这些反贼!”
清军动了。
五万铁骑如决堤洪水,冲向卧牛岗。
石昊静静看着,直到清军进入火炮射程。
“开火。”
两个字,轻得像叹息。
下一刻,天地变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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