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匠们把石碑抬进承光台广场的时候,我正靠在议事殿的主座上。烛龙刚走,巡查队已经重新布防东海南部,那根断裂的锁链被收进了系统档案。我盯着混沌珠投影里的数据流,三条异常神识交汇的记录在同一个时间点闪了一下。
不是巧合。
它们没有直接连接,但终点都指向老派长老闭关的洞府区。更麻烦的是,监察司刚刚送来一份密报:有四名年轻统领在私下调用资源申报表,内容涉及未签约海域的灵脉开采权。
他们开始串联了。
我调出过去七天所有高层成员的行为轨迹,系统自动标红了七个人——三个老长老,四个新统领。他们的共同点是频繁接触、申报产出与实际贡献不符,而且都在规则宣讲后表现出明显不满。
旧的怕失权,新的嫌分利不均。
这才是真正的隐患。
外敌试探可以挡,内部裂痕却会从根上烂掉整个龙族。我不动声色,把会议主题设为“立族在即,权责如何分明”,下令召集全体高层。
一刻钟后,议事殿坐满了人。
白须长老们坐在左侧,神情肃然,其实眼神都在扫视四周。右边的新晋统领盔甲整齐,坐姿笔挺,可手指一直在桌面上敲。空气里压着一股说不清的 tension。
我站起来,没说话,先打开了融合系统的后台模块。一道半透明的架构图浮现在大殿中央,分成四个板块。
“巡防司、律令堂、资廪院、传功阁。”我指着投影,“以后龙族的事,由这四个部门管。”
全场一静。
一个老长老皱眉:“这是要分权?”
“不是分权。”我说,“是分工。”
我继续说:“巡防司负责外务戒备,所有巡查、警戒、边境守卫归它管;律令堂执掌赏罚,谁违规,谁受罚;资廪院统管资源分配,灵脉、矿藏、丹药调度全在这里审批;传功阁则负责功法传承和试炼塔运转。”
说完,我点了名字。
“烛龙暂领巡防司。”
“元衡长老主持律令堂。”
“青鳞和赤鳍两位统领,分别接管资廪院与传功阁。”
话音落下,底下炸开了锅。
左边有人冷笑:“你挑的这些人,哪个不是你信得过的心腹?说是分权,还不是换汤不换药?”
右边也有声音响起:“我们这些普通统领呢?连个位置都没有,就只能听命?”
我听着,没打断。
等吵得差不多了,我才开口:“各部门主官不是终身制。任期三年,可连任,但不得世袭。每半年进行一次绩效核查,不合格者罢免。”
有人追问:“那谁来查你们自己?你说谁不合格就谁不合格?”
我点头:“问得好。”
我抬手,当众调出混沌珠的核心权限界面,划出一块独立区域,命名为“监察副印”。
“从今天起,律令堂和资廪院可以联合发起申请,调阅任何高层的数据记录——包括我的。”
一片哗然。
“不止如此。”我继续说,“成立‘内察使团’,五名成员由无派系背景的中层长老组成,直属我本人,但独立运作。他们有权随时抽查任何一个部门的工作流程,发现问题,可以直接上报。”
大殿里安静了几息。
一个年轻统领忍不住问:“真能查到你头上?”
我打开系统,把最近三天我的指令记录投上去:“你自己看。哪条命令、什么时候发的、依据什么数据,全部公开可查。”
他愣住了。
另一个老长老沉声问:“要是有人滥用这个权力呢?比如假借监察之名,打击异己?”
“那就按律处置。”我说,“监察使若查无实据却恶意弹劾,反坐其罪。三次诬告,终身不得任职。”
这话一出,不少人眼神变了。
之前那种“祖龙独断”的情绪慢慢松动。他们开始意识到,这不是换个方式集权,而是真的在建一套能运转的体系。
就在这时,资廪院那边传来一声通报。
“禀大人,发现一名小吏虚报南海一处灵脉的产出量,多领了三百枚下品灵石。”
我立刻下令:“带上来。”
不到半盏茶功夫,那人被押了进来,跪在地上直发抖。他承认了,是为了给族中子弟换修炼资源,才动手脚。
我问元衡长老:“依新规,该怎么处理?”
元衡站出来:“虚报资源,扰乱分配秩序,应罢职查办,三年内不得担任任何职务,并追回所得。”
我点头:“照办。”
当场就有侍卫把他带走。没人求情,也没人说话。
我知道,这一下打到了点子上。
制度再好,没人信也是空谈。但现在,他们看到了规矩是真的能落地。
会议快结束时,那个最早质疑的白须长老缓缓起身:“你说共议庭不能设,是因为效率低、易生内耗。可如今这套体系……倒也算有个模样。”
我没接话,只是看着他。
他又说:“但我还是要问一句——若有一天,你变了心,这些部门、这些规则,还能管得住你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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