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刚亮,议事殿里的沙漏还在走,我放下最后一份训导组的报告。指尖有点发僵,昨夜混沌珠那道扫描来得突然,我切断连接时用了重力锁魂阵,神识震得不轻。
但没时间歇着。
我起身推开殿门,外面雾还没散。九龙鼎的温养光晕从地底透上来,一圈圈泛着青金,像心跳一样稳。这光比前两天强了些,裂纹愈合的速度也在加快。
我直接往中央祭台走。
烛龙已经在那儿了,背对着我站在高台上,手里拿着一块玉符在核对数据。他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,只说了一句:“守御组刚报,南面三号节点完成加固,星髓灯的灯芯凝成进度到了八成。”
我点点头,站到他旁边。
“传令下去,立族仪式提前七日举行。”
他抬眼看了我一下,没问原因。他知道昨夜出了事,也知道我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临时起意。他只是把玉符收好,沉声回了一句:“好,我这就通知四大组。”
我没有回议事殿,而是直接用神念广播全族。
声音不大,也不带情绪,就一句:“昨夜有外邪探脉,已被清除。我们不再等‘万一’,今日起,立族之仪,提前七日举行。”
话音落下的时候,整个龙族领地静了一瞬。
然后是动静。
东边演武谷传来兵器出鞘的声音,西面秘库开了三层封印,血脉回响池那边也开始有人走动。我知道他们在听,在等,在等我说那一句。
现在我说了。
接下来不是谁喊口号,而是实打实的活要干。
我当面召见四大组长,就在祭台下定规矩:祭器组主攻九龙鼎和星髓灯,必须保证七日内完全就位;训导组每天组织心神凝练课,所有参与仪式的成员都要过一遍净化流程;守御组轮班加固结界节点,每两个时辰汇报一次地脉波动;仪轨组把祭文拆成段,分给各支系提前熟悉,不准临时卡壳。
“每日申时,你们四人来祭台汇报进度。”我说完,看了烛龙一眼,“你总调度,有问题当场解决,别等我拍板。”
他应下了。
事情一动起来,节奏就变了。
以前是各自为战,现在是拧成一股绳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也知道别人在干什么。这种感觉不一样。
中午我去了一趟东部演武谷。
一群年轻龙族正在演练《九龙镇狱诀》的配合阵型,结果一个幻阵没破,三个小队撞在一起,场面乱得不行。带队的教官脸色难看,想骂又不敢大声。
我没说话,直接化出本体。
百丈金鳞压过山谷上空,尾扫横推,三重幻阵当场崩解。龙吟一起,地底的龙脉跟着共振,连远处的九龙鼎都嗡了一声。
全场安静。
我落回地面,变回人形,走到他们面前。
“你们练的是招,但我教的是势。”我说,“《九龙镇狱诀》前三式,不是用来打架的,是用来连气机的。一动牵九脉,九脉连中枢。你们现在的问题,不是不会打,是不知道自己和谁在打。”
底下没人吭声。
我当场演示了一遍基础动作,慢得很,一招一式都带着劲风。然后挑了九个人出来,让他们站成环形,按我教的方式运转气息。
第一次失败了。
第二次,中间那个龙族差点岔气。
第三次,九股气机终于接上了,空中出现一道淡金色的锁链虚影,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。
我点了头。
“记住这个感觉。以后每次出招前,先找同伴的气机。一个人是龙,九个人才叫九龙。”
他们眼睛亮了。
下午回祭台的路上,训导组交来一份名单,说又有三人通过心神净化测试,可以加入核心仪式团。我把名字记下,顺手批了条指令:今晚加开一场集体冥修课,全族自愿参加。
傍晚的时候,血脉回响池准备好了。
这是祖地封存的老池子,平时清易不开。这次我亲自下令启封,召集全族按支系统一滴血入池。
血落进去的那一刻,池面不动,可底下传来震动。
几分钟后,水面上浮出影像——盘古开天,天地初分,一头十二金爪的祖龙撑在混沌中央,四肢撑地,头顶苍穹,身上缠着九条小龙,每一条龙都连着不同的方向。
混沌珠在我胸口轻轻颤了一下。
那段记忆跟着涌上来:吾族生来负山海,承天地之重。
不是谁编的口号,是刻在血脉里的东西。
我站到池边,声音传遍全场:“立族非为称尊,乃为护道。从此刻起,你我同呼吸、共命运。一人伤,则九脉震;一脉兴,则全族荣!”
话音落下,全族齐啸。
那一声吼,直冲云霄,地脉剧烈共振,九龙鼎的裂纹肉眼可见地开始弥合,星髓灯的灯芯猛地跳了一下,凝成速度加快近半。
我知道,他们懂了。
这不是形式,也不是为了应付谁。
是我们要活着,要站着,要在这一场劫里挺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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