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雾退去的那一刻,我手指还搭在剑柄上。
风重新吹了起来,带着海腥味和香火残烬的气息。祭台下的声音渐渐平息,那些跪拜的身影开始起身,但没人离开。他们站在原地,抬头看着我,眼神变了。不再是试探,也不是敬畏,而是一种确认——确认我是谁,确认这龙庭能不能立住。
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运还在上升,像潮水涨满后继续往岸上涌。混沌珠浮在胸前,光晕一圈圈扩散,系统界面不断刷新着数据:四海归心度百分之六十七,祖鳞共鸣稳定,护界大阵第一重封印已激活。
成了。
可就在这时候,南方传来一股震动。
不是地脉动,也不是风雷响,而是一种……情绪。暴烈、扭曲、压不住的怒意顺着天地间的缝隙冲过来,像是有人在远处吼了一嗓子,震得整个洪荒都抖了三抖。
我猛地转头看向荒渊方向。
那股怒意来得快,去得也快,但留下的痕迹清晰得很。融合系统立刻弹出提示:“检测到高维意志波动,频率与罗睺本源一致,情绪峰值突破临界值。”
我皱眉。
这家伙以前做事滴水不漏,挑拨、设局、暗中下手,从不出头。现在倒好,直接把情绪甩出来,连遮掩都不做了。
他失控了。
也是,谁能忍?
先是魔阵被破,再是煽动失败,最后我还当着全洪荒的面把龙庭立了起来,气运柱冲天而起,金紫光芒照得八荒皆明。这一套打下来,等于当众扇了他的脸。
换我我也炸。
但我不能松劲。越是这种时候,越得盯紧。
我右手握剑更紧了些,左手悬在混沌珠上方,神念顺着那股怒意反向追溯。系统自动调出地图,一条红色轨迹从南方荒渊延伸出来,直指幽冥裂隙深处。
画面一闪,出现一座黑石大殿,四周刻满倒生符文,空气中漂浮着血雾。罗睺就坐在主位上,双目赤红,脸上青筋跳动。他一掌拍在身前石碑上,整块魔岩当场炸裂,碎片飞溅出去,在墙上留下十几道裂痕。
他开口说话,声音不大,却穿透层层空间传进我脑海里:
“不必再藏了。”
“量劫……现在就开始。”
我没动。
这句话不是说给我听的,是对他自己人说的。但他知道我能听见,也料到我会听见。这是宣战,不是密谋。
系统再次更新:“目标行为模式变更,由‘诱导干扰’转为‘主动推进’,预计72个时辰内触发大规模因果连锁事件。”
我眯起眼。
他要强推?行啊,那就看看谁的节奏更快。
我现在刚立族,根基还不稳,四海归心才六成多,远古遗族大多还在观望。他要是这时候在凤族和麒麟族之间点一把火,真打起来,洪荒平衡一乱,我这边就得被动应对。
但他忘了件事——
我不是靠算计活下来的,我是靠系统。
我立刻调出全局监控面板,把凤族栖林、麒麟祖丘、东海边缘、北冥深渊这几个区域标红,开启实时追踪。同时给守御组发了条加密指令:“所有边境哨点提升至特级警戒,凡有异动,即刻上报,不得延误。”
做完这些,我仍站在祭台上没下。
底下的人陆续散开,各自回去准备后续事宜。烛龙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,转身走向主峰。他知道我在等什么。
我在等下一步。
果然,不到半个时辰,系统又响了。
“侦测到异常信息流,源头位于凤族边境圣地‘焚羽台’附近,内容为伪造碑文,标题《麒麟先祖辱凤诏书》。”
我冷笑。
来了。
罗睺果然动手了。不是亲自打上门,而是玩阴的——伪造证据,栽赃嫁祸。这种事干一次两次还好,干多了没人信。可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,一点火星都能引燃大火。
我继续看下去。
系统显示,三十六道黑影潜入焚羽台周边,其中七道已成功布设伪阵,另外二十九道正分赴麒麟族祖地外围,目标是他们的血脉共鸣阵。
这手笔不小。
他要用诅咒污染两族的祖地阵法,让他们的血脉感应出错。到时候别说和平共处了,亲兄弟见面都可能拔刀。
狠,太狠了。
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,要么赶紧派人去调解,要么直接出兵压制。可我知道,这时候插手就是中计。我去劝,别人说我偏袒;我去压,别人说我借机扩张势力。
所以我不懂。
我只做一件事——记录。
把所有异常数据全部存档,时间、地点、魔息残留浓度、传播路径,全都打包加密,存进混沌珠核心层。这不是为了现在用,是为了将来算账。
罗睺想掀桌子?行,那你得留下指纹。
我低头看了眼北海方向。
上次那个自称先知的残鳞妖队伍已经彻底散了。一半人回了老巢,三分之一去了龙族领地申请庇护,剩下几个死硬派还在嚷嚷“龙族野心论”,结果被自家年轻人轰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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