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小凡的厉喝在冰谷中回荡,带着凛冽的杀意,瞬间打破了雪谷的寂静。韩立等人反应极快,几乎在叶小凡出声的同时便已各自亮出兵器,结成战阵,警惕地望向叶小凡目光所及之处——冰湖另一侧那片陡峭的、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峭壁。
一时间,谷内只剩下风雪呼啸之声。那处峭壁看似毫无异样,但在叶小凡强大的神识感知和北冥戒传来的微妙波动下,一丝极力隐藏、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,如同黑夜中的萤火,清晰可辨。
“不出来?”叶小凡眼中寒光更盛,他并指如剑,一缕凝练的幽水寒气在指尖吞吐不定,锁定那丝气息,“莫非是要我请你出来?”
“且慢!道友息怒!”一个略显仓促和尴尬的声音自冰壁后响起。
紧接着,那看似浑然一体的冰壁某处,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,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从中缓缓“渗”了出来。人影逐渐凝实,显现出一个身着紧身黑色夜行衣、身形瘦小、脸上蒙着黑巾、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小眼睛的修士。此人修为在炼气八层左右,但身法诡异,隐匿功夫极为了得,若非叶小凡神识特殊且有北冥戒指引,恐怕也难以发现。
黑衣人现身之后,立刻举起双手,示意自己没有敌意,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无奈:“诸位道友莫要误会!在下‘影鼠’,绝无恶意!只是……只是奉命在此监视这‘玄冥冰湖’的异动,方才见诸位道友神通广大,竟能安然通过冰桥试炼,一时好奇,才多看了几眼,绝无冒犯之意!”
“影鼠?奉命监视?”韩立眉头紧锁,沉声问道,“奉谁之命?此地乃万兽山脉深处,人迹罕至,你在此监视什么?”
影鼠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,飞快地扫过叶小凡手指上的北冥戒和众人戒备的神色,讪笑道:“这个……在下是‘暗影会’的外围探子。想必诸位也听说过我们暗影会的名头?我们只是做些情报买卖,不参与争斗。至于监视此地嘛……嘿嘿,实不相瞒,近期万兽山脉异动频频,尤其是这玄冥冰湖附近,常有奇异寒光冲霄,会中高层判断此地或有异宝或古修遗迹现世,故派我等在此蹲守,记录信息罢了。”
暗影会!叶小凡心中一动,他在寒鸦城暗巷就听说过这个组织,确实是一个神秘而庞大的情报组织,势力遍布北地,以消息灵通和行事诡秘着称。若此人真是暗影会探子,倒不像是烈山帮或黑煞宗那般直接喊打喊杀的敌人。
但叶小凡并未放松警惕,冷冷道:“即便你是暗影会的人,鬼鬼祟祟窥伺我等,也该给个说法吧?否则,我不介意让你这‘影鼠’变成‘冰鼠’。”
感受到叶小凡指尖那缕寒气中蕴含的恐怖力量,影鼠脖子一缩,连忙道:“道友息怒!是在下唐突了!为表歉意,在下愿奉上一个消息,权当赔罪!”
“什么消息?”
影鼠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道:“据我会中兄弟探查,这玄冥冰湖的异动,似乎与更北方的‘寂灭雪原’有关!寂灭雪原深处,近半年来空间波动异常频繁,疑似有大型古阵法正在复苏或开启!而冰湖此处散逸的玄冥寒气,其源头指向,似乎正与那古阵法核心同出一脉!诸位道友若对此感兴趣,或可往寂灭雪原一行,说不定能寻得更大的机缘!”
寂灭雪原!古阵法复苏!叶小凡瞳孔微缩,这与紫云师太玉简中的记载、以及他北冥令的感应完全吻合!厉长老一脉寻找的“九幽裂隙”,暗影会口中的“古阵法”,北冥之地的秘密……这些线索似乎正在一点点串联起来!
影鼠继续道:“而且,据我所知,除了我们暗影会,还有好几拨人马盯上了寂灭雪原。‘万兽门’的精锐小队、一些来历不明的黑袍人(疑似与道友之前遭遇的‘影阁’有关),甚至……可能还有‘北辰剑宗’的剑修在暗中活动!那里现在可是风云汇聚,水深得很呐!”
他提供的消息价值不小,不仅印证了叶小凡的猜测,还透露了更多的势力动向。叶小凡脸色稍霁,指尖寒气收敛,问道:“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?”
影鼠嘿嘿一笑:“一则赔罪,二则嘛……我看道友实力非凡,尤擅冰系功法,在那极寒的寂灭雪原定然如鱼得水。若道友将来在雪原有所发现,或许……我们暗影会能有合作的机会?价格保证公道!” 原来他竟是看中了叶小凡的潜力,想提前投资或结个善缘。
叶小凡不置可否,淡淡道:“合作之事,日后再说。你且离去吧,若再让我发现你暗中窥伺,休怪我不讲情面。”
“是是是!多谢道友宽宏大量!在下这就走,这就走!” 影鼠如蒙大赦,身形一晃,再次如同融入阴影般,悄无声息地退入冰壁之后,气息迅速远去消失。
待影鼠走后,韩立等人围了上来,面色凝重。
“叶兄,暗影会的人……信得过吗?” 文松谨慎地问道。
“消息半真半假,不可全信,但关于寂灭雪原和各方势力动向,应与我们之前所知印证,大概率是真的。” 叶小凡分析道,“看来,我们之前的计划要变了。万兽山脉的异动,恐怕只是前奏,真正的风暴中心,在寂灭雪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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