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脸对着身旁一名手下歪了歪头,不耐烦地吩咐道
:“去,把水香大人请来,交割这批新人。”
那手下恭敬领命,快步跑向山谷深处那座最为宏伟的暗红色“红花大殿”。
不多时,一名身着艳丽红衣、风韵犹存却眉眼带着几分精明与冷厉的中年女子,
带着几名气息沉凝的随从,从大殿中袅袅走出,来到刀疤脸面前。
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,刀疤脸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,连连点头。
随后,他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退到远处等候,原地只留下李南枫等十几名被封住哑穴、神情惶恐不安的俘虏。
那被称为水香大人的红衣女子目光淡淡地扫过这群新来的“匠师”,
对身后随从示意了一下:“把哑穴解了。”
随从上前,手法利落地在众人身上一点。
李南枫顿时感到喉头一松,久违的发声能力恢复了,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。
等所有人都能说话了,水香才缓缓开口,
她的声音不算严厉,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,但话语内容却冰冷彻骨
:“各位大师,一路远道而来,着实辛苦了。
以后,咱们这红花谷的兴旺,可就得指望诸位同心协力了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看似随意,却如冷电般扫过每个人的脸庞,
继续道: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
奉劝诸位,尽早熄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自我红花谷在此立足以来,还没有任何人,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。”
这话如同冰水,浇灭了某些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。
“现在,都报上自己的姓名和技艺吧,登记在册,
也好给诸位下发身份令牌,安排活计。”
水香说完,便微微后退一步,她身后一名拿着书册和笔的随从上前,
开始逐一询问记录。
“姓名,技艺。”
“王洪,一阶中品丹师。”
“赵德柱,一阶中品阵法师。”
……
轮到李南枫时,他垂着眼帘,低声道
:“李南枫,一阶下品炼器师。”
他刻意隐瞒了符师的身份,只报了炼器。
毕竟炼器更需要体力和时间,或许监控能稍松一些,
而且他确实也看了王大有的笔录,不算完全说谎。
那记录之人面无表情,递给他一块粗糙的铁木令牌,
上面刻着一个“器”字和一个编号,便不再多看他一眼,转向下一个人。
李南枫稍稍松了口气,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——
这些人并没有立刻搜走他们的储物袋。
看来,红花会对这些被掳来的技术人才,在人身控制极端严格的前提下,
似乎保留了一丝表面上的“尊重”,或者说,是相信“三尸丧魂丹”和禁灵锁足以掌控一切。
水香见登记完毕,似乎懒得再多言,随意吩咐了随从几句,
便转身扭着腰肢,回红花大殿去了。
而李南枫等人,则被那两名随从押着,一路沉默地走向山谷一侧偏僻角落。
最终,他们被带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前——阴冷潮湿的地牢。
沉重的铁门打开,一股混合着霉味、馊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恶臭扑面而来。
众人被粗暴地推了进去,铁门在身后“哐当”一声重重关上,落锁声清晰可闻。
地牢里光线昏暗,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。
环境极其糟糕,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,角落里散落着不知名的污秽物。
起初是死一般的寂静,随即,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这些新来的俘虏。
有人开始崩溃地大哭,嘶喊着放我出去;
有人则跳脚怒骂,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红花会;
更多的人则是面色灰败地蜷缩在角落,眼神空洞。
渐渐地,因为能说话了,又同是来自枫山坊,
不少人彼此认识,或是听说过对方。
于是,地牢里开始响起一片互相倾诉、唉声叹气的哀鸣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这辈子就算交代在这里了……”
“我那刚过门的小妾啊……早知道就不该出门……”
“张兄?是你吗张兄?唉,没想到你我竟在此处相逢……”
“刘大师?您可是丹道好手,他们竟把您也抓来了!”
李南枫因为报的是“一阶下品炼器师”,年纪又轻,
在这些至少有一技之长、大多有些年纪的“大师”中间,显得并不起眼,没什么人主动来搭理他。
只有一个自称叫凡清一、头发花白、看起来颇有些落魄的老头,
偶尔会凑过来和李南枫搭几句话,问些家常,
或者考究一下李南枫那点粗浅的炼器知识,
李南枫也乐得有人说话,
小心地应付着,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。
就这样,他们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,一关就是整整一个月!
没有人来理会他们,每日只有定时从铁门小窗递进来的、猪食一样的饭食和清水。
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,恐怖的折磨如期而至。
所有人,毫无例外,体内的“三尸丧魂丹”毒力发作了!
李南枫只觉丹田和识海深处那两道阴冷的枷锁猛然收紧、蠕动,
仿佛有两条无形的毒虫苏醒过来,开始疯狂地啃噬他的灵力根基、撕扯他的神识!
剧痛!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!
那不是肉体的疼痛,而是源自修为根本和灵魂深处的折磨!
他倒在地上,浑身痉挛,冷汗瞬间浸透衣衫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
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要晕厥过去,偏偏意识又被剧痛刺激得异常清醒!
地牢里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,所有人都和他一样,
在地上痛苦地翻滚、抽搐,哀嚎求饶,大小便失禁者不在少数。
李南枫在极致的痛苦中,残存的理智却明白——
这是红花会给他们这些新来的一个下马威!
要用这钻心蚀骨的痛苦,彻底碾碎他们的傲气和侥幸,
让他们从灵魂深处记住,谁掌握着他们的生死!
这折磨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,
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快要被活活痛死之时,
地牢的门才被慢悠悠地打开。
一个面色倨傲的小厮,捏着鼻子,嫌弃地走了进来,手里拎着一个药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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