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他迟钝地应了一声,缓缓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,先别急,我得和你谈谈。”古耳拉住他的手腕,将他拽回座位。
“怎么了?”张铭疑惑地问。
“晚点再说。”古耳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注视他们的卢静。
卢静会意,与司机一同下车,并关上了车门。
确认四下无人,古耳神色凝重地开口:“张铭,要不要先暂停拍摄?你需要时间状态。”
这段时间,张铭的演技愈发精湛,完全活成了“树先生”,可戏外的他却变得木讷恍惚,常常独自发呆。与之前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,现在的他连对话都显得机械而迟钝。
张铭轻轻摇头,“不用休息,我没事。”
古耳焦急地拖长音调,“可是你这样下去,我怎么向弟妹解释?电影可以推迟拍摄的。”
“真的不用,我的状态很好。”张铭挤出笑容安抚道,“只剩几场戏了,拍完再说吧。”
古耳眉头紧锁,“可再这样下去,我担心你撑不住。”
“我自己清楚情况。”张铭的笑容有些勉强,他知道自己的问题。最近他总是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研究,把自己完全沉浸到树先生的角色里,表演方式也彻底改变了。以前是混合使用技巧和情感,现在完全靠体验角色来演绎。
这种表演方式让电影看起来更真实,但对演员来说却难以抽离。有时坐着发呆,他会误以为自己就是树先生。看到张雪莹时,他总下意识把她当作张小梅,甚至心里也总会想她。虽然知道这样不好,可他已经陷进去了。
古耳看着张铭僵硬的微笑,低声道:“好吧。”他忧心忡忡地站起来,转身下车。
车子外面,卢静望着张铭佝偻的背影,即使没穿戏服,那姿态活脱脱就是树先生。
“怎么样?他同意了吗?”卢静问走近的古耳。
古耳叹息:“他不肯停,坚持要拍完。这不是暂停就能解决的,他现在问题是走不出角色。”
卢静皱起眉头:“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。他入戏太深了。”
“我劝不动他。”古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卢静忽然想到:“对了,联系他女朋友吧。就算劝不了,说不定能帮他脱离角色。”
古耳眼睛一亮,随即又黯淡下来:“这主意好……但我没有他女朋友的联系方式。”
卢静提议道,“我们去问问聂居和刘义吧,看他们有没有线索。”
古耳果断摇头,“不用问他们,肯定不清楚。”他眼神一闪,露出讨好的笑容,“要不这样,你跑一趟魔都?虽然我没有她女朋友的联系方式,但我记得她的住处。你去把她接过来吧。”
他语气诚恳,“确实辛苦你了,但再这么拖下去,我怕我兄弟会出大问题。”
卢静瞥他一眼,淡然道,“瞧你说的,这有什么辛苦的?把地址给我,我现在就去。”
古耳挠头讪笑,“哎,我这是太着急了,话都没说好。”
随后,他便将张铭住处的具 ** 置告诉了卢静。签《时流人木》合同时,张铭曾让张益达看过条款,古耳虽只去过一次,但对住址还有些印象。
卢静没回旅馆,直接拎着行李箱打车赶往机场。
……
当晚,众人在旅馆休整了一天。饭后刚回房,房门便被“砰砰”敲响。
张铭放下剧本,叼着烟开门,见到大力的瞬间一愣,“大力?你怎么来了?”
大力上下打量他,发觉他与从前判若两人,心中顿时涌起悔意——当初看完剧本,知道是精神病的角色,真该坚决阻止他接演,更该跟来片场看着。
她正欲开口,想起卢静的叮嘱,勉强挤出一丝笑,“我想你了,来看看你,开心吗?”
“……开心,快进来吧。”张铭迟钝地侧身。
关上门后,他忽然皱眉,“不对,你怎么找到这儿的?是古耳把你接来的吧?”
大力伪装的笑容僵住,情绪瞬间爆发,“你还有脸问!当初我就不该让你看剧本,现在好了,你真出问题了!”她眼眶发红,“张铭,别拍了行不行?”
张铭沉默片刻,揽着她坐下,轻声道:“快拍完了,再坚持几天就好。”
大力想起卢静的话——他付出这么多,放弃太可惜。她咬唇妥协:“那……至少休息几天再拍?”
张铭思索片刻,点头道:好吧,我去找古耳请几天假,顺便陪你走走。
大力眼前一亮,猛然起身:我去跟古耳说,你在这儿等着。话音未落,人已快步冲出房门。
他径直来到斜对面的卢静房间,轻轻叩门。
门开得很快。屋里,正在等消息的古耳立刻迎上来:弟妹,怎么样?
搞定了,休息几天。我陪他散散心应该会好些。大力语速很快。
还是你有办法,古耳如释重负,我怎么劝都没用。
卢静认真建议:大力,这几天多带张铭去游乐场,玩玩过山车这种 ** 项目,让他放空大脑很有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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